第三十章 三十朵

    方明曦脸上湿哒哒一片，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凉水。

    方明曦叫住他，半晌才说话：“你为什么……”

    如果不是让寸头查到几个唐隔玉经常去的地方，并且及时找到这里，今天晚上，方明曦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

    肖砚看了她许久，她满脸了无生趣，只一味眼神放空，呆呆怔怔。他拧眉，猛地一下捞起她的胳膊，把人拽到里面浴室。

    肖砚能理解方明曦的反应，原本以为只是意外，但突然出现转折，发现或许另有原因，而这个原因是因她而起，深深的自责和自我厌弃冲昏头脑，失态很正常。

    伴随着令方明曦警觉的脚步声一同响起，肖砚的声音沉沉不怒而威——

    她平静不了，总有什么堵在胸口搅得她难受不已，原本随着金落霞下葬渐渐平息的情绪，一夕之间又翻涌起来。

    “……”方明曦哑口无言，气血上涌，平静不下来。瞪眼和他无言对峙，视线相接谁也不让，十几秒后，她蓦地用力甩他的手，再次开始挣扎。

    刚才那一番争吵厮打，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尴尬。

    “你放手！你——”

    冬天是最适合吃火锅的季节，他们大概很高兴，气氛有多热闹可想而知。

    “为什么给我？”方明曦微怔。

    肖砚淋了十几秒，松手将她甩在地上。方明曦狼狈不堪摔坐在浴室地板上，冬天的厚衣服半湿不干，头发却湿透，水顺着脖颈流进贴身衣物内，她张着嘴喘气。

    肖砚家里没有女人穿的衣物，他找出一套没穿过的男士睡袍给方明曦换，冬天的面料够厚，暂时穿着，只等寸头买新的女装送来就行。

    “是我害了她……”

    她蜷缩起来，脸埋进屈起的膝盖和手臂间，无边际的自责和悔恨汹涌将她淹没。

    方明曦不答他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断了线的木偶般呆坐着。

    肖砚不再跟她废话，拽着她大步流星走出小区，对她一路呼喝叫骂充耳不闻。

    进来后，方明曦估摸出大概是哪一层哪个窗户，确定唐隔玉的公寓，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站定，昂头对着莹莹灯光看了很久。

    “那你……”

    “这就是你为以后做的打算？”

    方明曦用力尝试挣脱，怎么甩都甩不开手腕上的桎梏。她皱眉，不住挣扎，“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她不回答，低头想走。肖砚没给她机会，上前扯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面前。

    “谢谢。”她轻声道。先前又抓狂又闹喊了许久，嗓子微微沙哑。

    “我回队里，明天要早起带队训练。”他走到客厅柜子前，从抽屉取出一串钥匙交给方明曦。

    聚闲鲜味煲烧得干干净净，店主受伤进了医院，还有一堆善后事情，再过几天才是店家和她商谈赔偿的调解见面日期。方明曦一刻也等不下去，在冷风里走了很久，等回过神来，已经搭公车到了唐隔玉在校外租住的公寓前。

    方明曦在浴室里冲过热水澡，裹紧浴袍出来，寒意驱散，屋里开了暖气，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冷。

    他不看她，吩咐寸头：“开车。”

    说罢，肖砚拿上外套走人。

    “你如果想死，洗干净换身体面衣服。”他说，“从外面那道门滚出去，然后如你所愿地去死。我不拦你。”

    白天和周娣那一番对谈，让她想起很多东西，事情发生那天，警察以及同金落霞共事的阿姨说的话一下子浮现在她脑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想等唐隔玉落单并不容易，方明曦很有耐心。

    方明曦要去换衣服，肖砚道：“睡觉就穿身上的，明天再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然而没等到唐隔玉出门，却等来了肖砚。

    她欲言又止，话没说完。

    期间有几个眼熟的男女进出楼道口，方明曦见过他们，都是唐隔玉那帮人里的其中几个。他们手里提着购物袋，采买了满满当当的食材饮料，想来是在楼上聚餐。

    方明曦因他突然出现一愣，眸光滞住，而后抿紧唇。

    肖砚半天没听见下文，提步朝外，“我还有事先走，你休息。”

    天色渐黑，让周娣找的焦头烂额的方明曦一脸平静，掩身在树荫下看着对面居民楼的窗户一动不动。

    肖砚坐在她对面，无言相对，她捧起杯子默默喝热水。好在没多久，门铃响，被肖砚一通电话打发去买女装的寸头赶到，送来两身干净衣服。

    方明曦不妨如此，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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