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朵

    要搭乘的公车驶入视线，她堪堪敛神，二十六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那边接通，方明曦才提会员卡的事，邓扬就道：“先别说这个。这周我过生日，定了位置吃饭，晚上唱歌，我来接你。”

    周娣犹疑：“你自己拿给明曦吧……”

    门口停了很多车，“天城KTV”五个字闪着光，大门内隐隐传出嘈杂声。

    “我当是谁呢，老同学啊。怎么，考不上好大学，在这打工卖面包？”

    方明曦默了默又出声：“不好意思，我们……”

    邓扬话题一转，“对了，你帮我个忙。”

    谈定后店员去里头给她找未拆封的存货，旁边一道男声响起：“周……你是周那个什么……”

    一般的面包店哪有这么累人，但要是事情不多，人家也没必要在网上招兼职白撒钱。一整晚，方明曦陀螺般连轴转，气都没怎么喘匀。

    方明曦没吭声。

    “我买面包还不行么，你这店里怎么招待客人的？”女人一通斥，而后才斜了方明曦一眼——这一瞥，也愣了愣。

    “你当我邓扬是什么人？”邓扬说，“你想断联系断得干净就来当面和我说，这种方式我不接受。”

    邓扬不让她拒绝，“你拿给她吧，你不是跟她一个寝室么。谢了啊。”言毕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邓扬提起这个，周娣点头，“说过。”

    看了三家店终于找到喜欢的，奶绿底色清新淡雅，周娣扔了喝空的奶茶杯，和店员谈起价钱。

    周娣为难道：“我拒绝过了，他硬塞我手里就走了。”

    这句话很丧，周娣听到的时候也觉得悲观，当时却意外地没有反驳。

    方明曦被周娣一连串和肖砚有关的追问问得头脑发胀，到了公车站和周娣分开，在站台上还出神好一会儿。

    “我不来，要还你就自己来还。”

    “你用不上？你不是天天一得空就往图书馆跑么？”邓扬有些生气。

    不管理由是什么，反正都不会是邓扬认为的这样。

    喉咙发干，方明曦转身想去便利店买瓶水润润嗓，顺便给邓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了KTV没有。

    邓扬瞥她空无一人的身后，问：“明曦不是说和你有事先走么，人呢？”

    方明曦拒绝得毫不犹豫：“我没空，没法去。”

    邓扬见从她这问不出什么，一下子失了大半谈话兴趣。

    “她很生气吧？”

    “也是。”邓扬笑了下，“她不爱说话，脾气也好的不行，别人说什么她一般都不往心里去，那些人背后那么议论她，她也只当没听到。”

    “我不在学校。”他故意要和她对着干。

    周娣说是。

    他和她手臂间只隔着些微距离。

    周娣看着手里的几张卡，面露难色。

    周娣想开口，动了动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

    晚上有一个时段是客流高峰期，方明曦在蛋糕间忙完又被叫到收银台旁给客人装袋打包。

    “那我中午来你学校门口……”

    “一个面包，一个蛋糕，一杯奶茶。我点了东西，你走开。”女人头靠着玻璃，动也不动一下。

    两个全职店员互相对视，最后冲方明曦招手，“你，来——”

    周娣和方明曦分开之后一个人去逛街，想买两件新衣服穿，奈何没有人陪同交换意见，意兴阑珊逛了几家服装店，最后还是什么都没买。

    女人没理她。

    周娣想了想，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道：“还好。”

    这家店最近人手不够，在求职网发布的招聘内容中，增加了日结信息。单日兼职每小时十二元，晚班加三块，到晚上十二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大概能挣六七十块。

    一日店员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方明曦一会儿在前面忙活，一会儿被叫到后头去，实习面包师、裱花师在开着冷气的蛋糕间练习，她给他们搭手。

    方明曦又说：“你把会员卡拿回去，我用不上。”

    周娣说：“明曦确实有事，不过不方便和我一起，所以一个人走了。”

    才走几步，迎面遇上一行几个人。

    方明曦晚上十二点半才回寝室，周娣等她等得睡着了，会员卡的事直到第二天醒了才有机会说。

    方明曦没多话，走到女人面前，微微低头：“这位客人您好，我们店已经准备要打烊了。”

    其他班次的全职店员陆续下班，店长清点一天的账，方明曦和上晚班的两个姑娘留下打扫卫生。

    邓扬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你说的多明白啊，是我自己非要上赶着贴上来。”

    都是高大的男人，为首那个身型尤其健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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