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朵

    “就那样？”眯眯眼问，“你是说那方明曦就那样，还是邓扬对她就那样？”问完不等回答便道，“我看邓扬对她可不只是就那样，他和唐隔玉这两天不是就因为这个女的吵了一架？闹得多凶。”

    方明曦不挑：“哪都可以。”

    眯眯眼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直接笑出声，“这话说的。邓扬以前不占理的事干的还少吗，怎么这会子开始讲道理要公道了？”

    晚饭后天色渐暗，一行人开车出了瑞城郊区，朝陂县的方向开，陂山就在那附近。

    “好像出问题了。”眯眯眼爆粗，赶忙解开安全带，“我下去看看。”

    邓扬皱眉，侧头问方明曦：“碰伤了没？”

    睿子狠抽一口，烟在他手里烧得猩红，“邓扬说，唐隔玉弄伤了方明曦的妈，她伤了人不占理，错在她。”

    睿子拍干净裤上的灰，见不远几步车门边，邓扬殷勤地给方明曦拧矿泉水，他盯着看，眉头纠起，沉沉道：“那个女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

    方明曦摇头。正好对上唐隔玉斜来的眼神，她微抿唇，不闪躲地直视回去，这回倒是唐隔玉先避开。

    邓扬问她冷不冷，“要不要我拿件外套给你穿？”

    方明曦看了看邓扬的侧脸，又看向肖砚。

    她稍作停顿，声音中隐约透出疲惫，“周六下午我得去陂山，没法去图书馆了。”

    周娣听出她语气中的复杂，长叹一声，“算了，好歹还有邓扬在，左右他撇不开责任，他要是真喜欢你，总不会再看着他朋友闹事不管。”

    肖砚道：“打电话让人来维修了么？”

    “……谁？”周娣一怔，“你说唐隔玉还是邓扬？”

    方明曦莫名觉得不自在，说不清道不明，明明肖砚看都没有看她，她却总觉得他的眼神让她万分不适。

    睿子和他站在一起，深吸一口还剩半截的烟，吊着眉呵气，脸上嘲弄，带着些许不以为意，“就那样吧。”

    邓扬拽着唐隔玉，愣愣点头。

    “没事。”方明曦深呼吸，“邓扬也在。”

    “扬哥对那个方明曦真是上了心，这回怕是费力哄了好一通吧。”开车的眯眯眼尿完在沟边抽烟，嘴角斜斜笑，“长的也是漂亮，难怪扬哥晕头。”

    周娣打来问：“没事吧？那个唐隔玉有没把你怎么样？”

    八点多钟，晚风略微有些凉，车窗关的严严实实，将冷气隔挡在外。方明曦拒绝了邓扬开暖空调的提议，车轮转碾将长路压平，她被困倦侵袭，头禁不住一点一点歪靠车窗。

    邓扬怕她急过来找她，音量小了，“估计一会儿就好了。”

    “砚哥？砚哥你在里面不？！”

    刚熄火时还抱点希望，想着车修好了开快点赶上看流星，回去再抄近路，差不多能成。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

    “唐隔玉。”

    “操——”邓扬的头差点撞上车顶，“往哪开？”

    邓扬刚要敲第二下车窗，玻璃就降下来。

    “我……”

    “算了，你去吃饭吧。”方明曦不想拉着她陪自己低沉，吐出郁气，“我回家一趟，不用等我。”

    方明曦扯唇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声音很轻：“这是最后一年。”

    方明曦垂眸，半晌低声：“便宜她了。”

    邓扬趴在车窗上和他说话：“今天周末啊！周末我还不能出来玩儿了？”往后一指，叹了声气，“这不是开道半路车坏了吗，不然我早就到山上看流星去了！”嘴上虽说着丧气事，却一改先前的躁郁，满面乐呵。

    周娣安慰她：“没事，下个学期才考呢，还有时间。”

    车一修就修了两个小时，时间越接近十点，邓扬越暴躁。看着似是一眼都没瞥方明曦，实际一边催他们，一边频频暗瞟她。

    “本来说好十点前送她回家的，车坏了没办法嚒……”邓扬求他，“砚哥你就跟我亲哥一样，真的，跟亲哥一样亲！”

    “没事，我不冷。”方明曦轻声说，“我在这等你们把车修好。”

    周娣又问：“怎么处理的？她道歉了么？”

    方明曦不再和他们纠缠，不看他二人，径直出了店门。

    “砚哥，我车坏了现在没法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都快十一点了，她一个姑娘家要是冻坏了不好，你能不能帮我把她送回去？”邓扬嘿嘿笑，“砚哥你会答应的吧？”

    方明曦垂下眼不作反应，避开了开车的眯眯眼从后视镜中投来的打量目光，也避开了副驾驶座睿子嘴角一闪而过的轻扯弧度。

    说好十点前她要回家。

    一帮人在路边停下，折腾半天，车死活没动静。

    邓扬年纪比寸头小，哪当的起一声哥，笑呵呵给他递了根烟，打了声招呼就去扒后座的车窗。

    方明曦站在小道边的路灯下，弯了下唇，“没事。”瞥一眼天，黑漆漆一片之中只有一钩银月，十点前是回不去了。

    “打了，没人接！”邓扬不等肖砚再说，摆手：“先不说这个，你等等！”他转头就往路灯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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