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待他行至目的地,从悦一看那熟悉的店门,确信他是真的知道。她和周嘉起、卓书颜三人时常待在一块,她喜欢去的店,他们俩自然常去,时间一久,生活痕迹就这么不知不觉互相渗透。
“……”笑话你的时候还少吗。她很有品德,没把腹诽说出口。
一顿饭吃得伍秋食难下咽,不怪他定力不好,任谁遇上一个盯着自己不停打量的“怪人”,都会像他一样觉得不自在,哪怕这个怪人再又高大又帅气。
“对。”她做了个要呕的表情,摇了摇头。
他眼里只看着她,平静地等着她的答复。
“……”
走出店门时,钱放在老板的桌上。
他道了声晚安。从悦闷闷嗯声,算是应过。
或许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这样在意她喜好的人。
往前走了几步,她忽地停下转身看向他。
她自己也弄不清突然停下说这句话的理由。
江也一顿,“吃不下了?”
气氛突然变得古怪,江也想着事不说话,从悦莫名也不再开口。
“酒酿小丸子和裹馅的汤圆,我喜欢酒酿小丸子。”
他的视线在那白皙皓腕上停了停,止住她的动作后很快松开,“别吃这个。”
走过半条街,从悦才反应过来,手腕从他手中挣出,“去哪?”
“带你去吃点别的。”他起身,见她坐着不动,回头看来,“走啊,傻坐着干什么。”
原来,不管再聪明的人,犯傻的时候,也是很傻的。
从悦见江也在她不能继续吃东西以后情绪明显低落许多,好心捧场:“那几家小摊的东西闻起来挺香的。”
每到一个摊前,江也都要问从悦吃什么,然后必定会让她选。
从悦付完钱出去,正拧瓶盖,瞥见江也捧着手机一脸沉色,眉头不轻松地拧在一块。
和他纠结下去,很有可能会噎死自己。
江也懒散一瞥,没说话,将东西全都装进纸袋里。他牵起发愣的从悦,另一手拈着纸袋,经过路边时,将吃食轻轻放在一个乞讨的男人面前,随意但并不粗鲁。
胃着实没有容纳空间,从悦忙摆手,“不了,我吃不下了,再吃要吐了。”
话到嘴边,莫名却有些说不出口。
“那好吧。”他收了期待的眼神,看着似是有些失望。
鱿鱼串和章鱼小丸子,她选了鱿鱼串;
江也亦发现她的存在,收起手机,扭头,“买好了?”
走过长长的斜坡,快到街尾出口,经过几家香气煞人的小吃摊时,江也多看了好几眼,满脸遗憾。
从悦撇了撇嘴。
然后她要了自己喜欢吃的一道。再然后,他在夜街各个小吃摊前问她,她都选了喜欢吃的那样。
从悦轻咳一声,低头取餐具避开他的视线。
江也道好,安静站在屋檐下。
奶茶和冰淇淋,她选了冰淇淋;
有同级的学生经过认出他们,隐忍着雀跃和兴奋,眼神在他身上疯狂来回。
服务员很快从后厨把盖浇饭端上来,被人看着进食,从悦实在吃不下,吃了三分之一放下勺子。
“那你请我吃什么饭……”
她比江也快半步,等江也长腿迈开和她并肩,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薄荷糖。
这是呼吸会在空气中化成白烟的季节,江也的眼睛漆黑如同一对漂亮的曜石,泛着灼然但不刺目的光。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口发出邀请,耳垂末端为寒意泛起轻微的红。
“饭吃完了,那就……”
江也忽地抓住她手腕,她一愣,“干嘛?”
他说:“怕你笑我。”
经过校门旁的便利店,从悦让他等等,“我进去买瓶水。”吃多了有点腻,十分不清爽。
四下静了片刻,直到一辆大众从车道上飞快驶过,鸣笛声划破夜色。
雪菜肉丝盖浇饭还是鱼香茄子盖浇饭?菜单众多,于是他猜测着给出两个,但没想到都不是她喜欢吃的。
从悦贴了无数个笑容仍然于事无补,在喝完一整杯冰可乐后,伍秋终于找借口走人。
盛大附近几条街都被称作“学生街”,这是外校的人起的名字,叫着叫着成了不成文的别名。不过盛大的学生一般都喊作“夜街”,原因无他,这里晚上热闹,长街实属于夜晚。
手里的猪肉脯只咬了一口就塞回袋子里,从悦长抒一口气,下一秒就见站在甜品摊子前的江也朝她看来。
连这种细节也能观察到位,看来他未必不会察言观色,只是取决于想不想。
除了第一道盖浇饭,全都是他让她二选一里,她选了的东西。
没等江也有反应,她说完转身就走。
他却说:“我不用。”
几分钟后走出夜街,时间虽然还早,冬天天黑得却快,大冷天也没谁乐意在外挨冻,从悦两人便往学校走。
绿豆糕和桂花糕,她选了桂花糕;
“这些……”看着桌上那一堆,从悦不想浪费。
于是,后半段路便用来散步消食。
没来得及吃的那家甜品摊子,她还是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