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比如你

    江也对着镜子拧了下眉。

    从悦文静温顺？

    相比周嘉起脸色微沉，江也却没什么反应，趁着他们分心一次性将牌打完。

    江也沉默两秒，扯了下嘴角，“一般。”

    从悦否认，“你想多了。我拒绝别人只是因为不喜欢，你知道的，我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

    卓书颜不好再说什么，盯着从悦专注看画册的侧脸，想起她和江也分手的事，默默叹了一声气。

    男生虽然有些腼腆，但气质干净，形容并不猥琐。他紧张得神态不大自然，还是硬撑着向从悦介绍自己。

    林禧反问：“你觉得从悦不漂亮？”

    平素表情不多的从悦突然笑了。

    他抽出纸巾擦干净手，将半湿的纸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唇角抿出一道不悦的弧度。

    “不考虑别人？你真的没必要一直惦记着江也。”

    “没你们的事，问个屁。”他把最后的六张牌扔到桌上，“你们继续，我歇一会儿。”而后也不管他们还想探究，起身去洗手间。

    当然，他鹤立鸡群也不是一天两天，别说周遭的朋友，系里其他人也早就习惯。

    等周嘉起火急火燎打通江也的手机，才知道他整晚都和高中的那一帮朋友在一起，压根没和从悦一块过生日。

    倒是从悦问她：“你和周嘉起怎么回事？昨晚闹什么？”

    江也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大家早就习惯。盛大计算机系人才济济，名声响赫，但哪怕在一众大牛以及“未来大牛”中，他也是及其出众的一个。

    周嘉起和她们俩从初中开始就一起玩，高二才跟江也同班渐渐混到一起。在江也这件事上，从悦没有借着他的关系套过近乎，也没有让他帮过什么忙。

    “不然？”

    江也懒懒抬了下眼皮，没吭声。

    ——说美院那两位姑奶奶的坏话可是会被老周揍的！

    “我去——”

    她问：“书颜怎么样，还好吗？”

    高中的时候，不是没有别人喜欢他，但只有从悦一个，不管距离多远，和他之间隔着多少个人，她那如影随形的视线总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他有喜欢的女生？”

    后来从悦手机开了机，不接电话，只发信息说到家，准备睡了，让他们有什么事睡醒再聊。

    如此周嘉起放下心来，“他们都不在，江也是因为我有车才想找我更方便一点，没想到今晚会这么麻烦……”怕从悦不高兴，他多说了两句，“没事了，睡吧，我挂了。”

    卓书颜挑眉，听别人议论时说，从悦和那个学弟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还以为有什么事。这种情况不是第一回 发生，她早就没了八卦的热情，没再追问。

    “决定了？”林禧问。

    周嘉起闻言，抬眸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后者马上表态：“我没别的意思，老周你别瞪我！”

    卓书颜脸色黯了一瞬，故作无恙道，“就表白，然后被拒绝呗。”

    他像个勇猛闯入感情战场的毛头小兵，做好了断腕而归的壮烈准备，铁了心要试一试。

    周嘉起白他：“你不招她不惹她，她给你甩什么脸色？也就你们胡咧咧，当人家是神经病？”

    “叉院那边怎么说？”周嘉起捏着最后两张牌打不了，看向江也。

    “就这样？”

    从悦没有轻视，没有不耐，很认真地站在原地，听完了这场来自陌生学弟的表白。

    去食堂吃午饭的路上忽然被一个陌生同学拦住，从悦正想着要不要给卓书颜打个电话，吓了一跳。

    “那谁不是有吗，怎么不出……”

    这一年多的相处下来，就算早先不知道周嘉起和从悦关系好，现在也都知道了。

    “也哥决定没，到底去不？要我说还犹豫什么，咱系多少老乌龟都想进，二招那天人多得小会堂都站不下了。”

    “没。他说他不确定喜不喜欢我，不能草率做决定。”卓书颜抿唇，“蛮复杂，讲也讲不清。”

    林禧笑笑，玩笑道：“现在学校论坛里可都把你和从悦凑成一对，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他愣了半刹，裤子湿淋淋贴着本来就不爽，当即下巴微抬，冷声冲她道：“看够了没，好看吗？”

    这帮朋友知道他的脾气，不再问。事情如何，等发生就知道了。

    结果当晚十点多他们估摸着该联系从悦的时候，却发现打不通她的电话。

    看热闹的同学在旁窃窃私语，只言片语悉悉索索。

    “请问……”她蹙了蹙眉。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作为最近距离观察他们俩的人，从悦理解。

    从悦翻着展览画册道：“没说什么，照样还是那些。”

    这下一帮人禁不住全都感慨起来。

    众人微愣，齐齐看向突然说话的他。

    还没等开口问他有什么事，清秀的男生脸色微红，脆声道：“从学姐，我……我喜欢你。”

    “好。”电话挂断，她听耳边响了几秒“嘟”音，放下手机。

    门虚掩，江也小便完走到洗手台前，就听外边不知哪个说道：“从悦不说话的时候文文静静的，感觉性格和外表不太一样，脾气好像还好吧，也没觉得她哪里难相处了，温声温气的，不看脸感觉还挺温柔……”

    拖沓的一把终于打完，洗牌的那位将纸牌分发到各人手中，聊起别的。

    林禧可算问到点子上，其他人都不扯皮了，视线朝他们集中。

    林禧和一帮孙子咋呼，抽空瞥他一眼，怪道：“前阵子那个课题不是结束了吗？怎么还一副没精打采精神不足的样子？”

    “嗯。”他还是一样的平静，只应了一声，没有谈及更多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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