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起和他呛声,新一把还没开始,俩人就快在茶几上打起来。
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学生在身后自言自语地絮叨,从悦喝了一小口热水,忽听他道:“其实我真的不懂,什么爱啊初恋啊,这么玄的东西画室的老师非说看得出来,坐我旁边的那个人抽到的是逃婚的新娘,画出来被骂惨了。”
“我吃饱了撑的?”
从悦眼睫一颤,收回视线。
周嘉起嗤了声,“你那个爸……”他适时打住,没往下说。
不过是第一次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半圈发到周嘉起那,坐在林禧身边的江也是最后一张。
大名鼎鼎的计算机系第一人,江也。
屋里一帮人嚷嚷着要玩游戏,周嘉起朗声答复“马上就来”,低头见从悦一脸避之不及,敛了笑意:“一起玩?”
那声音震得周嘉起手一抖,两张牌被他错手蹭到地上。他斜眼瞥了瞥作怪的林禧,捡起掉在一块的两张牌,递了一张给从悦。
场面一度尴尬,始作俑者林禧回神,出来揽责任:“怪我怪我,是我没考虑周全,其实刚刚发牌的时候……”
她动唇,还没来得及拒绝。
走了一步忽的顿住,细长的五指插|进裤兜里,他隔着茶几居高临下看向从悦。
“也哥是九啊!”
男生脸色转晴,眼里有些跃跃欲试。
画板上的内容在绘图过程中修改过很多次,白色素描纸有点脏,擦拭多次的地方也比别处要薄。
纸上不对的内容被擦拭,再由她手下的笔触重塑,一点一点逐渐变得流畅完整。改过的地方不算太多,整个构图的美感和韵味却都霎然提升。
坐在她左手边的周嘉起脸上被画了一只巨大的王八,脸色黑得跟油性笔墨有得一拼。
从悦将笔放回原位,画板前的位置让还给他,“这样是不是好多了?你照着这个再画一遍,不要着急,遇到问题慢慢改,急是解决不了的。”
短短一瞬,江也的眼神淡到几乎没有,只随意在她脸上掠过,下一刹那便转移到众人身上。
他懒散倚在沙发角落,百无聊赖听着,从头至尾对这场游戏兴致缺缺,休息不足的脸上带着倦意,精神劲不够,疏淡眉眼间略微显出些戾气。
从悦毫不在意地吃蛋糕,“真不缺。你不是不知道,学费和生活费他还是给我的,我就想自己挣点钱。”
江也就算了,本身就不是好相处的性格,不爽的时候一天难说一句话,脾气躁起来连天都敢掀,他们也就趁着周嘉起的生日才敢闹腾闹腾他。
可从悦,虽说她在美院里是出了名的难追,却也一动不动,面色不大好。
追她的人一直不少,但她从来没有点过头。
从悦静静噙笑站着,几分钟后,待他涂涂改改终于放下笔,踱步到他身后查看。
客厅角落的立式大空调吹着闷滞暖风,米色窗帘直缀及地,轻晃摩挲着一尘不染的地面。
男生应声,重新在画板上夹好一张干净的白纸,着手画图的同时不忘嘴甜:“老师你好厉害!”
从悦抬眸睇他两秒,朝阳台外抬下巴,“感受到风没?你张嘴,喝点冷风。”
一帮人瞎起哄,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
闲聊的两人回头一看,一帮男生结束牌局,鱼贯从他卧室出来。
初恋……
满座噤声。
“周嘉起——”
曾经有人在校内论坛开贴问怎么才能追到江也,校友中有人回复说,当天正好和江也在同一个公交站碰见,作为好运的代价是一不留神丢了个钱包。
爱情这回事,谁都有可能逃不掉,
从悦手一顿,而后轻饮半杯,放下杯子。她转过身来,对沉浸于苦恼中的学生微微一笑,“不要抱怨了,专心画。”
安静间,只有铅笔在素描纸上飞速摩擦的沙沙声响。
从悦喝完半杯热饮,从背包里拿出给他准备的礼物。
“还是不行?”男生脸色微暗,搓了搓手里的铅笔,“画室的老师也说不行,可是我线条已经改了,构图也重新构了,我……”他因沮丧而有些焦躁,忍不住抱怨,“什么题目,我哪知道初恋怎么画……”
“从悦拿了?666……”
“来了来了!”
男生有点紧张,顾不上沾了铅笔灰的手指还是黑的,扯了扯身上还没换下的校服。
林禧眼里带着暗爽和幸灾乐祸扫过江也的牌,在看清周嘉起拿的是三,笑容一下顿住。
男生皱着眉,飞快在画板上走笔,神态不见丝毫轻松之意。
“你当家教一节课挣多少?累不累?”周嘉起换了个话题,斜眼打量她,“要是真的缺钱你跟我说。”
“你来了没有?!我生日都快过完了!”
从悦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不是不喜欢画画,只是有一样东西一直做不好,人就容易着急。
紧绷的肩线慢慢放松下来,她捧起手边的热水杯,抿了一口,朝众人抱歉道:
从悦跟在他身后进屋,他的公寓里这会儿都是盛大的学生,不同院系,但大多和他一样是计算机系的。
这次给他挑的生日礼物实用又有趣,他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
从悦静静扫了一眼,目光触及第三个身影,停了一刹。
客厅里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周嘉起正要开口打圆场,忽听身旁的从悦低低抒了口气。
斜对面说话的林禧经常和周嘉起一块吃饭,也是今天这游戏桌上周嘉起最大的对手。
起哄的人闹着闹着觉得不对——两个人当事人没有半点反应。
那张皙嫩的脸被夜风吹得透白,琼鼻小巧挺翘,她的五官是艳丽的,中学时青春期的男生们并不推崇这种漂亮,总觉得她好看得过于尖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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