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殷昼拿得起,也放得下,对杨行舟道:“杨大侠,我来带您去密道!”
他跳过了这一句,再练下去时,又觉顺利,但数句一过,重遇阻难,自此而下,阻难叠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未能照练。
杨行舟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发现没有什么机关消息之后,这才将六枚圣火令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发现这圣火令触手冰凉,有人冷玉,沉甸甸的不输金铁。
昔日的明教各位教主都明白这其中关键所在,但既得身任教主,个个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退?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于是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
杨行舟笑道:“早说不就好了?殷法王,你又何必如此纠结?若是没有我出手相救,你们这些什么密道,什么镇门心法,最后还不都是便宜了外人?有我一人出手,换的你们明教得以有喘息之机,这笔买卖你们赚大了!”
他大步走进密道,顺着通道转了两个弯,便看到前方一个极其宽阔的石洞,上有钟乳石,乃是天然形成非,而在这石洞两侧,布满了一排排的密室,每一间房密室里,都有一具骸骨盘坐。
他迈步向密道内走去,边走边道:“殷法王,我在里面钻研武学之时,你会不会偷偷关上密道的门户?”
殷昼道:“杨大侠放心,老朽决然做不出这等卑鄙事情。”
他本来以为杨行舟来昆仑山别有所图,是一开始就有觊觎明教镇门绝学的打算,却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只凭一句诺言,便万里迢迢,横跨塞北荒漠,带着一个孩子来到昆仑。
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力不足。
殷昼一想也是,虽然杨行舟挟恩图报令人感到有点不齿,但也多亏了此人,众人才算是保存了性命,让他去观阅一下镇教神功确实不算什么,否则的话,若是总坛被蒙古人攻克的话,本教神功被外族学会,更是遗祸无穷,反倒不如让杨行舟这个中原人学会。
但杨行舟的武功积累和眼光见识,却是远超创出这门心法之人,这羊皮卷上的心法虽然到了第七层便即止住,但对杨行舟来说,却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他想了想,决定自己再将这功法向后面推导一下,将之完善。
看样子与杨行舟在飞狐世界中,遇到的鹿鼎山宝藏有着几分相似。
须知人力有时而穷,便是达摩祖师重生,也绝不会比自己高明多少,第十层的乾坤大挪移,这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武学上限了。
杨行舟也不回头,笑道:“那就好!”
再接下去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也是片刻真气贯通,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乎有丝丝冷气射出,但见其中注明: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焉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
他看过原著,知道这门乾坤大挪移的来历,原来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内力虽强,却也未到杨行舟如今的地步,只能练到第六层而止。
当下将圣火令扔到一边,将下面的羊皮卷拿起,点燃旁边的油灯,正要阅读时,心中一动,取出银针在油灯的灯油和灯捻上试探了一下,发现无毒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检测了一下羊皮卷,发现羊皮卷上也是无毒之后,方才开始观看这上面写的东西。
“材质倒是不错,就不知能不能禁得住玄铁重剑的劈斩?”
原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便是其中道理。
殷昼接过孩子,脸上露出怅然之色:“杨大侠,你与郑副旗主可是好朋友?”
他查看了一会儿,走石洞中间一座祭坛之上,只见祭坛上摆着一张石桌,上面供奉着两样物件,装在一张红玉雕琢的大盘里。
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练,只不过是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杨行舟刚才所练不通的那一十九句,正是那位高人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误入歧途,若是强行修炼,必然走火入魔。
“中原五绝之中,有一个叫做东邪黄药师的,都说此人做事非常邪门,可是跟杨行舟相比,恐怕还差了几分!”
殷昼微微一怔:“只是一面之缘,便只身带着孩子从中原来到昆仑……”
杨行舟沉吟片刻,将手中羊皮放下,知道这门心法到此已经算是穷尽。
杨行舟看了看,发现这原来是明教历代教主身死之后的葬身之地,每一间密室就相当于一座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