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尘埃落定

变了。”

    何邪淡淡道：“我本身就是选手，不是裁判。我下场，天经地义。阿孝，你说这种话，只会让我怀疑你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推脱责任。”

    “没错，尽管我不甘心，但我还是输了。”倪友孝惨然一笑，“我输了所有。”

    “怪不得……”倪友孝长长吐出一口气，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

    “阿孝，这次为什么抓你回来，你心知肚明。”陆启昌开门见山道，“你家里死了那么多人，怎么解释？还有帮你打仗的那几个老外，都是国际刑警拉入黑名单的人，他们来干什么？”

    倪友孝眼神黯淡，沉声道：“没错，我是输了。但要不是你插手，我本来应该赢的！”

    倪家三叔已经死了，而所有的当事人也都差不多死了个干净，阿耀的证词，几乎可以被认定就是事实了。

    黄志诚伸手去摸他额头，被陆启昌一巴掌扇开：“靠，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从倪坤被杀开始，整件事仿佛都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所有人都是棋子。我之前以为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但刚才听到倪友孝也是这么想……我怀疑可能真有人在背后搞事。”

    第二天一大早，倪友孝的保镖阿耀在陆启昌震惊不解的目光中主动投案自首，承认是他和倪家三叔策划好了一切，并叫嚣敢背叛倪家，这就是下场。

    事实上，何邪的手段虽然犀利精准，但倪友孝没有做出更好的反应也是事实。

    “我知道你很恐惧，很迷茫，如果可能，你甚至不想改变，但又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是个恶棍。”何邪笑眯眯道，“现在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你答应我，你可以继续留在倪友孝的身边，不过条件是，你得坐几年牢，你愿不愿意？”

    陆启昌有点想笑，但却摆出严肃脸：“你觉得倪家倒台，谁会上位？”

    事实上连陈永仁那种天性乐观的人都难免在卧底生涯中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何况是别人？

    何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国华他们死干净，对你来说不见得是坏事，混黑道是没前途的，他们一死，你刚好跟过去做一个割裂，越过他们直接把底层的小弟领导起来，做一些能发挥他们特长，又合法的生意。我相信以你的头脑，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咚咚咚！

    何邪笑而不语。

    最终，他还是做出了不出意料的选择。

    何邪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动机呢？”黄志诚问道，“总不会是为了惩奸除恶，伸张正义吧？”

    阿耀咆哮着，泪流满面。

    问题在于，他得长期维持这样的人设，扮演这样一个人的生活日常，时间久了，谁还能分得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陆启昌勉强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担心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结束。

    “跟你有什么关系？”阿耀冷冷道，悄然握住枪柄，“还有，你怎么进来我家的？”

    “你不挣扎一下？”何邪问道。

    “有人借用她的名义，杀了倪坤。”何邪笑呵呵道，“那个女人一直以为自己是主谋。”

    “我不知道，也许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一个团体。”倪友孝道，“总之这件事最后谁获利，谁就是隐藏最深的幕后黑手。”

    “你把这当做一场游戏？”倪友孝听出了何邪口气中的漫不经心，忍不住寒气直冒。

    倪友孝勉强笑了笑，道：“那也许是因为以前你们警察中间没有出过这么厉害的角色而已。”

    倪友孝缓缓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看来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说完，陆启昌转身就走。

    阿耀指认倪家三叔杀黑鬼、国华，并且请境外的组织，他还担下了杀害韩琛的罪名，既维护了倪家的尊严，又将倪友孝撇了个干净，将后者塑造成一个铁血冷酷的大佬。

    “那样既不体面，又没有用处。”倪友孝笑了笑，“有时候坦然接受失败和死亡，比反抗更需要勇气。”

    “我没有问题了。”倪友孝道。

    陆启昌敲敲桌子：“摆明了说吧，这次你没有个说法，很难出得去。你也少跟我玩什么威胁的那一套，你敢开口，我就再多告你一条恐怖威吓罪！”

    陆启昌若有所思点点头，但仍有些想不通的样子。

    “不错。”何邪点头。

    当晚，羁押室里，倪友孝看着从门口施施然走进来的何邪，眼中写满震惊。

    没人知道他来见过倪友孝。

    阿耀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不重要。”何邪道，“你跟了倪家七年，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做了很多坏事，有的是被逼的，有的是你自愿去做的，你早已经分不清你是个警察还是个古惑仔。现在陆Sir告诉你倪家完蛋了，你要回警队，你很清楚等待你的是漫长的甄别审查，而以你做过的那些事，根本不可能通得过内务科那一关……”

    “我懂了。”倪友孝沉默了。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阿耀突然激动起来，目眦欲裂，“我跟倪坤的，他让我杀人，我杀不杀？他让我睡女人，我睡不睡？我杀了是不是证明我冷血无情？我一次睡三个，是不是证明我好色？那我是不是要维持我冷血无情，还有好色的性格设定？如果我自己都不信自己是这样的人，我怎么能骗得过别人？所以我必须按照我的设定去做事，去做人！”

    “你怀疑这个？”黄志诚想了想，“那就等等看咯，看看后面上位这个是谁，要是他做了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说不上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陆启昌道。

    这些都是韩琛往警队里安插的卧底，现在被何邪以互助的名义，全部联络起来了。

    陆启昌摇摇头，眉头紧皱。

    倪友孝有些恍然，但更多的疑惑却涌上心头。

    “你身上是普通警员的衣服，你别告诉我，血洗尖沙咀的，是一个小小的警员？”倪友孝不可置信道，声音都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