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卢剑星不满道:“这人也太没规矩了吧?”
三人顿时心中一松,悄悄对视一眼。
所以,他相信何邪是真的需要他稳定朝堂,而不是只想靠他登上皇位。
没人知道,一位大明的亲王,就在这把火中即将被烧成灰烬。
“我不行!”
“是,厂公!”
他怔怔看着熊熊火光,良久深深吐出一口气,眼神显出几分狠戾,头也不回地吩咐道:“那群锦衣卫里,有一个叫沈炼的,还有个叫裴纶和卢剑星的,把他们叫过来。”
三人悚然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他将一杯茶推到魏忠贤面前:“厂公知道我的出身,你觉得,我有对付朝臣的经验吗?收复辽东,驱逐建奴,我行吗?弹压民变,平定流寇,我行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那王妃……”
翌日,朝堂震荡,举世皆惊!
何邪跟丁白缨在东厂番子的护送下,和武骧左卫禁军汇合,由他们护送何邪回信王府。
其实他早就想到的,只是一直在心里回避这个问题。
魏忠贤立刻听懂了何邪的言外之意,若何邪真的登基,不管他魏忠贤愿不愿意承认,他都会是何邪的奴才,他的生死,完全在何邪的一念之间。
他现在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中包含着怎样的无奈和冷酷。
也是这一晚,魏忠贤一直看着福满斋的火彻底熄灭,确认里面只剩下一堆烧得谁也认不出的残骸后,才疲惫离去。
当晚,信王妃周氏及田氏和袁氏两位侍妾,遭遇刺客被刺身亡。另有几位忠心护主的侍女和太监,也当场惨死。
魏忠贤叫来一个档头,命其率数十人护送何邪,目送何邪走远。
何邪看着黑魆魆的夜空,沉默不语。
“厂公,”何邪笑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对面的魏忠贤,“本王心怀天下,难道连区区一个奴才,也容不得吗?”
“我能靠谁?靠那帮只会磨嘴皮子勾心斗角的朝臣?他们靠不住,皇上知道,厂公你也知道!”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突然感觉有些厌倦了这一切。
何邪相信魏忠贤一定有办法对付自己,但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当魏忠贤问出这句话,何邪就知道,这个老太监心里已经同意了。事实上到了现在,这也是魏忠贤最好的选择。
既如此,何邪还有什么必要特意杀他?
魏忠贤继续幽幽道:“他说,锦衣卫中,你三人可堪大用。那就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
魏忠贤回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三人片刻,缓缓道:“赵靖忠、田尔耕、许显纯等逆贼图谋不轨,想要杀我,还要杀信王!”
“现在,我可以跟厂公好好谈谈了。”他笑着对魏忠贤道。
他魏忠贤一死,朝中多的是人弹冠相贺,而皇帝无子,就信王这么一个亲弟弟,到时候东林党死灰复燃,拥立本就和他们亲近的信王,朝中谁人能阻止?
魏忠贤看向越烧越旺的福满斋,森然道:“不必!封锁此处,不准任何人进入!”
就算他杀了何邪这个假信王,也可以全身而退,但他能保证换了新皇帝,他的位置依然稳若泰山吗?
“其实我可以完全把事儿办完了,然后再来见你。”何邪笑眯眯道,“可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就代表我想要杀你。”
“是!”
“老臣魏忠贤,参见信王殿下!”
相反,如果他妥协,他反而能保证自己的性命。
沈炼摆摆手:“算了,他们……本就不是锦衣卫。”
魏忠贤最终也没有再来一刀,因为信王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魏忠贤派了自己的侄子魏良卿暂代锦衣卫指挥使一职,集结厂卫,彻查此事,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刺客长发飘飘,善使一把长刀。
这是流血的一夜,是黑暗的一夜。
魏忠贤一早就在乾清宫中向皇帝禀告了事情始末,云东厂中有人串通朝臣及信王侍卫,欲谋害信王和他。皇帝震怒,下令厂卫和三司严查!
到了府上,禁军率先拿下了府中所有奴婢和管家,就连信王妃,也被软禁。
在下方对峙的东厂和锦衣卫们大惊,就要冲上去,却见“信王”自门中一步迈出,他身后,跟着丁白缨和魏忠贤。
魏忠贤死死盯着何邪的脸,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干爷爷,要不要救火?”一个番子小心翼翼问道。
“都督呢?”沈炼等也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何邪透过窗格,看着不远处一队禁军压着几个太监走过,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