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吹牛。“最近我闲着没事,就是开车在路上玩,马路上根本没有对手!晚上放学我们开车兜风,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陈问今无语的看着阿豹,不知道他何以这么膨胀。
没有记忆的另一个自己的行为,认知,思考方式肯定会有很大差异。
陈问今尝试着一层层的取出感情的影响,找寻惠真实的模样……可是,他发现信息仍然缺失。
是的,最关键的信息,是过年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促使惠转变。
阿豹把水纹的话复述了个八九不离十,又说:“你说是不是?清高虚伪,还傻叉!”
阿豹正自暗暗得意,寻思着她果然会被车征服时,水纹的目光收回,移到阿豹脸上,透着显而易见的鄙夷说:“你家里的教育真是让人不可思议!驾驶证都没有竟然让你自己开车出来?看在同学一场就不报警了,劝你把车停好,打电话叫你父母来开回去,别随便上路,分分钟害人害己!法律法规社会秩序需要每个人自觉遵守,践踏秩序你还觉得很骄傲吗?真是可耻!”
所以,阿豹把车停在路边,他盯着前面小区的出口,盼着看到水纹的身影。
而这个信息,对于他们之间感情结束的性质,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阿豹连忙追着她说:“去学校吧?走,正好我开车了,送你一程!顺路嘛。”
公交车开走了,留下一溜尾气的黑烟……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陈问今刚才想说而没说的这段季业说的话,显然没有对阿豹说的必要了。
可惜,阿豹显然不明白,或者说不相信这一点,他的认知中,金钱是一切。
阿豹也果然不知道,信以为然,不好意思的说:“喝水没问题!不过你放心,我肯定能搞定她!有钱还怕砸不趴?”
从痛苦的经历里消化积极的东西是可能的,但其难度无疑更大。
“这么早,直接开去学校有什么意思?先在路上逛逛嘛,我记得水纹家住前面那片小区,说不定能在车站碰上啊!”阿豹果然有小算盘,看来惦记级花水纹不是一两天了。
可惜,现实没给阿豹机会表演,超过去的车去远了,而阿豹被红灯拦在路口。
阿豹看着水纹远离人行道边缘,分明是缠也没用了,他不由奇怪的望着陈问今说:“你跟她有仇?”
但是,也没有讨厌的理由。
水纹驻足,顺阿豹手指看见路边的车。
‘扯上我她更没可能上车了……’陈问今暗暗好笑。
如果探寻真相非得有人承受点什么,那为什么不能是惠呢?
“什么嘛!分明是水纹自己家里穷买不起车,看我有车开去学校,羡慕嫉妒又不愿意承认,就拿那些大道理装腔作势!你不信走着瞧,她就是故作清高,等我送她些值钱的礼物,很快她就会原形毕露!”阿豹十分自信,他这逻辑……让陈问今十分无语。
曾经他跟阿豹因为钱断交,而这一次,却意外的探寻到不必断交的新模式。
那就是刚开始以为自己跳进了百分之九十八都是美好的池子里,等了半年,以为终于迎来美好的继续时,惠突然让他知道,他一直是呆在百分之九十八都是痛苦的池子里,本来以为是理所当然的美好希望,原来是机会渺茫的只有百分之二的奢望。
可惜陈问今对水纹没什么好印象,因为露露的缘故,也因为那天跟水纹短暂的目光交战。
所谓坠入深渊,也就如此了吧。
“嘿!放心,我可是开车的天才!天才的技术你还不放心?你看看这路上,哪辆车不被我超……”阿豹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车从旁边风一般的飞驰而过,阿豹愣了愣,旋即怒道:“卧槽!竟敢挑战本天才!”
“早。”水纹语气平淡,她对阿豹没好印象,以前没分班的时候曾经同班,过去都没说过话,礼貌性的招呼了声,她就继续往前走。
阿豹加速开车,存心追赶公交车,总算在靠近学校的那一站赶上了,恰好看到水纹下车,他开车跟着,热情的招呼说:“又碰上了,真有缘啊今天。上车一起啊,走上去还有一段路呢。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看,车上还载了一个,都是同学,顺路,上车吧!”
感情这东西,却会放大或者缩小,甚至无视个体的诸多特征。
陈问今一直觉得,记忆是个体重要的、甚至是决定性的构成部分。
陈问今上了车,看阿豹穿着新的打钩牌球鞋,领口挂了副太阳镜,手腕带了串金项链,脖子上还挂了条。
果然,水纹看见他,满是厌恶的说了句:“真是物以类聚!”
“你激动归激动,踩油门的脚能不能别跟着激动?”陈问今感觉车猛然加速,一阵冷汗。
如果美好和痛苦比作两个池子,里面装了汪洋般的球,一边百分之九十八都是美好的球;另一边百分之九十八都是痛苦的球。
“放学再说吧。我现在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越开越远?”陈问今家里去学校的距离,骑单车加上过桥洞也就十分钟,骑快点、路上单车少的话最高纪录四分钟,可是现在,阿豹开出了远离几倍的距离了,眼看着有掉头的路口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