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父落在后面,好奇又关心的问:“那丫头漂亮不?”
“既然没有美好让你回忆,宁愿用讨厌让你记得,也好过平淡无奇的被你遗忘。”电话那头的火说完这话,突然又深吸了口气说:“黄金,我快登机了!刚才没说完,其实我也不知道跟我妈一起尝试新的生活对不对,好不好,你说,好好读书的未来,真的会好吗?”
陈问今给惠的呼机留了数字2512(到了)。
可想而知,记忆中陈问今当年到底对惠何等的信任,才能让他这般敏感多疑的人——对这种情况毫不怀疑!
没一会,就看见穿着牛仔裤,贴身蓝色上衣的惠过来。
其实这是非常明白的委婉分手了,然而,当年的陈问今是何等相信她,竟然完全没往分手那方面想。
一样的话,本是惠要说的,现在却变成陈问今在说。
陈问今坐在靠近游乐设施的地方,这里灯光能够照到,距离喧闹又有些距离,中间隔离的植被阻挡了声音。
陈问今注视着她说:“其实今天我也有事想跟你说,我最近想了想,下学期我们都必须集中所有注意力在学习上,你必须凭自己的实力上鹏中,我也必须考出最对得起自己的分数,所以,我们俩感情的事情需要放一放,等上了鹏中我们再见面吧。”
在惠疑惑的目光中,物质逆运动的力量骤然发动……
“我找找。”陈问今回答的简略,因为不想给她了。当年的此刻,惠分明就是做好了分手的准备,才会要走所有的日记本,她自己却没有带日记本。
如果说讨厌过年,其实她也一样,只是这年代的风气如此,单独脱圈的人就等若被孤立,于是谁都没有这种勇气,只能熬着,撑着,累着还得笑着。
痛苦的过年方式应该没几年了。
圆月本是团圆时,今夜却为道离别。
是的,其实她的判断原本没错。
“对,爸说的对!”陈问今赶紧又说咒语,存心想试试给陈主建立一个,听见这话就闭嘴的条件反射。
“挂了。”陈问今挂断电话,轻轻叹息。
‘真是跟当年一样,感情的进一步深化并没有改变她的决定。’陈问今静静注视着她说:“什么事情,说吧。”
陈问今手里有三本,惠那也有三本。
惠来了。
电话那头的惠,声音透着明显的冷淡,却又冷淡的不完全,就好似乌云笼罩的天空,又有一两处露出云后的光亮。
记忆中的当年她也是说的这些话,今天还是。
“嗯,那我睡了,明天见。”
“对了,你那的日记本明天一起都带给我吧,我想从头看一遍。”惠当年也没忘记这件事。
陈母根本不信他的诚意,自顾往前走着,又催促陈茜去拦车。
“好。”这一次陈问今什么都没问,因为他连惠明天会说什么都记得。
“还可以吧。”陈问今如是回答。
“意思是分手?”这一次,陈问今肯定要问了。
当年陈问今确实答应了,因为对她信任,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很信任。
还没等惠挪动位置,陈问今却先挪了挪位置,距离惠三十厘米远。
因为他们不在一个学校,恋爱期间在日记本里写各自的事情,每周末碰面时交换,就着交换的日记本继续写,下周再次交换。
东街的繁华,一度许多年都居于鹏市的霸主地位。
‘……历史重演?’陈问今觉得这状况显然不对,原本那般热切的状态,突然忍着许多天不联系,分明是不正常的。
如果今天惠告诉他为什么,他不想跟曾经爱过的人计较,也不想伤害她,所以当年的他就没有报复。
惠说着话,声音却是原本那些话倒过来的。
陈母白了他一眼,愠怒着警告:“谁听你胡说八道!告诉你,别乱搞惹出事,否则打断你的腿!”
他跟惠每次在东街逛完街之后,都坐在这里休息。
记忆里陈问今在十四号是准备了礼物的,但这一次,他没准备,因为知道用不上。
忙碌了这么多天,陈母其实最累,做一次饭十几道菜,在厨房里面呆很久。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几个月时间集中注意力学习,不是说要分手,你怎么会这么想?”惠的反应有些激烈,却又迅速冷静了情绪,让声音尽量平和。
陈问今注视着她的眼睛,脸上,目光里都透着困惑。“我好像跟你说过,真有什么情况直接说就好了,直说没关系。虽然我的性格很拒绝放弃,但是我同时也很愿意尊重你,你有确定的决定,我不会纠缠,更不会报复。相反,模糊不清才会让人愤怒。你想分手,就直接说,别让人空等半年。换了是你空等半年,你能没点怨气吗?”
惠刚来。
“你能不能不要乱想?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就是自己觉得必须全力以赴冲刺。”惠如此说法,陈问今听的不由来气。
陈问今不记得准确是哪年,但应该是不久之后,陈主的战友圈都受够了这种苦累,于是一起商量约定,成立了同乡会,过年不再一户户的走动,每年各种节假日聚会吃饭,年前年后相约聚餐。
“是是是,我怎么敢?学业为重。”陈问今故作认真。
更何况,即使惠真是这么想的,那很可惜,她也高估了她自己。
她坐在长椅上,却又挪了挪,保持了约莫二十厘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