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 是他吗？

    天浩用严肃认真的语调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我二哥，你看中的女人没了，我必须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为了让我相信蒙香寨会遇到危险，为了撺掇我在寨子北面开一道新门。

    昆炜从队伍里被单独叫出来，捂着用破布条裹住的破碎鼻子，佝偻着背，大气也不敢出，跟着天狂走进一个小房间。

    这是个阴谋。

    天浩裹紧身上的皮袍，从烤热的饼子上掰下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着。他侧过身子，扫了一眼聚集在远处的鹿族战俘：“随便吃点儿东西就安排他们休息吧！传我的命令，让负责看守的人都机灵点儿，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从现在到天亮还能睡上一段时间。天黑了，青龙寨的人不敢追上来。我们天亮就出发，尽快赶回去。”

    “咱们肯定要跟青龙寨干一仗。”天狂从火灰里扒拉出那块熟肉，用力咬下一大块，嘴唇曲线按照咀嚼方向左右晃动着：“回去以后得提前做好准备，再联络几个关系熟的寨子，到时候才能占上风。”

    皮鞭加上巨角鹿的血肉，对黑嚎狼幼崽产生了绝佳效果。它们嗅觉灵敏，很远就能闻到空气中的异样，对主人发出警示，避开危险。

    房间里的气氛是如此沉闷，昆炜从阿芹脸上丝毫看不到往日应有的热情。他感觉鼻子一阵麻木，眼睛不由自主随着天浩的视线与动作产生移动。他看到年轻的头领将右手抬高，细长的手指在脖颈中间轻轻平划了一下。

    天浩抬起在火面上烘热的手掌，慢慢握着搓了搓，随手指了一下被天狂押着走在前面的昆炜，用探询的目光望向阿芹：“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走进房间，昆炜看到年轻的磐石寨头领坐在火塘侧面，旁边还有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阿芹半躬着身子，双手杵着地面跪坐在那里，神情很是恭敬。

    ……

    青龙寨的人没能追上来。这得益于天浩从文明时代保留的经验。按照他的命令，旭坤和长林带着几个人在队伍最后清除痕迹。做法很简单，用树枝在雪地上来回清扫，抹掉脚印。

    整个磐石寨戒备森严，所有塔楼上都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弓箭手。

    冰天雪地里，烘热的饼子虽说硬了点儿，吃在嘴里却很舒服。天狂用树枝扫了些火灰，把一块腌肉塞进灰里慢慢捂热，他偏头看了一眼被铁链拴在远处木桩上的那两条黑嚎狼幼兽，不由得低声笑道：“老三，以前你派人抓狼的时候，我还觉得这是在浪费力气。这一路上多亏了那两条狼崽子，要不是它们在前面开路，咱们肯定得遇上麻烦。”

    他很想说点儿什么，夹杂着恐惧与期盼的心却牢牢扼住了喉咙，无法发出任何音节。

    阿芹肯定地点点头。

    他想杀了我？

    我真蠢，竟然会相信阿芹的鬼话。

    这里相对干燥，是专门为头领特设的休息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