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谁家清白

    随后，刘琰又向朝廷书写请罪奏疏。

    现在偌大的江都，唯一还有单独立场的就是黄权。

    不等他们商议，左仆射蒋琬也就紧跟着回到尚书台，直接来找黄权，出示诸葛亮、廖立联合签字的书信。

    反正，这口恶气要出。

    刘琰面无表情进书房，情绪波动很大，从悲怆哭泣，再到断断续续的讽笑、傻笑。

    反正光禄勋向朗是听丞相的，真要查，自己拦不住。

    “臣系一家之主，又是一国之臣，责在承上启下。于上无能于分忧解难，于下无德不能齐家。又擅用酷刑至人死命，是为不仁。此无能无德，不仁之人，焉有面目位居高位？”

    就是把胡氏直接刺死……皇帝、太后、公卿百官的女眷也不会觉得自己刚烈，依旧会笑话自己。

    搞事情的是皇帝，不敢指责皇帝，那就来指责、欺压、杀死自己好了。

    如今无法确认皇帝、太后的真实想法，最要紧的就是预防最坏的事情发生。

    她脸颊贴在地上，似乎在仰着头，用一双瞪的圆圆的眼睛死死盯着堂上正位所在，那里体貌明显消瘦一圈的刘琰正端坐不动，右手提笔书写。

    可……万一真的查出点什么，岂不是彻底坏事？

    审视这封请辞奏疏的落款，刘琰提笔签字，面目无情。

    蒋琬似乎很有信心，黄权又见诸葛亮、廖立联合签字要这么搞……也就无法硬拦着。

    一切都好端端的，怎么这样不幸的事情就发生到了自己头上？

    即便有人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愤怒，但也只能束手旁观，不敢插手，不敢开口为自己说话……因为，众怒难犯。

    黄权顾虑重重，就怕真查出蛛丝马迹……到那时，这肯定就是铁证。

    这封公文盖印后，就直接发到尚书台的刑部。

    而这种打击，正是朝中官员的一致选择。

    不想胡氏出宫后，胡言妄语竟然诽谤君父；作为夫君、臣子，只好施加私刑以警告、惩处胡氏。

    先帝旧臣里，夫妻关系普遍相差很大，自己夫妻年龄差距一点都不显眼。

    怀念先帝的仁德，先帝若在，怎可能会发生这种令人耻笑、羞于提起的事情？

    难道就因为自己始终没沾染过兵权，也跟掌兵的军吏不存在深厚的交情，所以皇帝欺负自己无法暴力反抗？

    还是皇帝吃定了自己性格，故意欺负自己？

    事情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具体会是什么个结果，这谁能知道？

    那么，很多事情就无法再周旋了，人心会彻底寒了，转变阵营。

    黄权细细翻阅这封简单的书信，只觉得不可思议：“丞相欲再查《起居注》？”

    通知自己，无非是给个面子，一起来干。

    蒋琬眼睛眨都不眨：“事至如今，唯有堂堂正正，方可安稳人心。”

    胡氏眼睛瞪的很圆，很有精神，很有气势，就是死不瞑目。

    返回书房先是一人独处，不在掩饰情绪，只觉得悲从心来。

    何尝不明白，从把胡氏驱逐门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成了皇帝、太后、江都公卿、百官女眷的眼中钉？

    想杀自己泄恨，先看看廖立、三恪元勋是否答应。

    这种不利于帝室、公卿百官家族女眷清誉的流言……会很快消散，被其他的舆论接替。根本不可能流传到士民阶层，即便流传，也是小规模流传，当做奇谈、恶意诽谤。

    如同赌徒，丞相、廖立都已经摇了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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