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投降

欲睡，就闭上了眼睛。

    旋律声中，庞延登车捧着传国玉玺递给马超。

    孟武见状，就脱下自己青灰色羊绒细毡军大衣，赶紧阔步上前给曹丕裹住，郭女王见曹丕眼神，也认出自己外甥，就低声询问：“子和如何了？”

    马超也是起身，双手接住传国玉玺，细细打量后，就装入匣中，交给随行而来的陆延。

    马超伸出手，他车前的庞延阔步上前，双手接住传国玉玺，先是高举向魏国公卿、百官展示，这二三百余的中老年官员纷纷跪拜，以示臣服。

    然后又是自己妻子董氏母子被曹操送给张鲁，张鲁一剑刺死儿子的场景；妻子也被阎圃纳入后宅。

    与当年请降的孙权一样，曹丕脖子上也挂着印玺，不同孙权两颗沉甸甸、拳头大的金印，他的是那颗传国玉玺。

    “得令。”

    左右队官呼哧呼哧吐着白气，并无人应答。

    孟武也不想暴露自己，故意用干哑声音说：“赵公确实在湖县截获子和，但夏侯夫人闻讯后遣使询问，赵公遂放归子和。想来如今子和已在上林苑，不会有事。”

    可他已快昏迷，嘴唇冻得青白，哆哆嗦嗦吐不出声音。

    孟武头盔内依旧裹着围巾，遮住鼻梁的围巾已被呼出的白气染白，即便认识孟武，此刻也无法从一双眼睛来判断孟武身份。

    郭女王见孟武的队伍已经走过一半，就赶紧嘱咐：“阿武莫要耽误正事，等局势稳定后，再见不迟。”

    此时曹丕已然冻僵，两腿颤颤已然冻硬、冻的僵直，不论身边郭女王怎么努力，曹丕就是跪不下来。

    孟武先帮着把曹丕搀起来，见曹丕这里有府兵中高级军吏协助、帮忙，后面的降臣也才陆续围上来，又不敢靠近孟武。

    想起了许都被杀的一家二百余口人，想起了天水冀城城头上，自己妻妾、儿女被一个个砍死，脑袋丢到自己面前的场景。

    作为一个三岁就在战争中失去父亲的孤儿，阮籍步伐稳健，头也不回与身边袍泽齐齐前进。

    有的只是一种释然，哪怕现在死了，也能轻松一些，可以抬起头去与家人团聚。

    寒风中，仅仅穿了三层白衣的曹丕还没有穿靴子，脚上就穿一双袜子，此刻也踩的脏兮兮。

    这个百人队里，肩上只有一颗铜星的阮籍深深望着曹丕，心思复杂，还是脚步踩着鼓点，与周围袍泽一起脚步齐刷刷的踩踏地面，渐渐远离。

    等后面北府兵阵列此地经过时，投降仪式才算完成。

    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似乎在曹丕身后的降臣班列里认出一些谯沛乡党。

    马超坐正身子，依旧静静望着曹丕。

    郭女王哀声大呼：“罪臣曹丕自知天命所在！今率雒阳文武官吏五千七百余人，兵士八万六千，人口二十万户归顺天命，祈望接纳。”

    汉建兴二年腊月二十四，辛卯日，五九寒风阵阵。

    哪怕现在抓住曹丕最在意的儿子，将曹丕折磨的如同死人……可同样的，感觉不到一点痛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