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缓慢下车,在宫人、仆从接引、伺候下向大殿走去。
气味独特的硫磺皂其实利润比香皂更高,可硫磺开采不易,又是典型的山林矿藏之一,自然是少府衙署的垄断之物。
张姬与关姬感情交好是一回事,可卫公一系已然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
刘氏默默把张姬透露的这些消息记在心里,张家再倒霉,那也是三恪之一。
谈笑之间时间飞逝,不多时临近正午。
不多时少府卿杨仪的夫人带着七八岁的女儿入殿,与诸人见礼后,关切询问张姬:“长公主殿下,秦公是何说法?”
刘氏拉着张姬的手,柔声嘱咐:“我家夫君也是如此看法,如今不是朝中诸公巴结那边落井下石。毕竟宋公是念旧之人,状况再坏,也牵连不到殿下身上。此事虽小,却是诸公向那边表态的依据。待明年春夏之际,拨云见日寰宇肃清之时,自会还殿下一个公道。”
现在局势明朗,大将军宋公都已低头,大司马卫公却还要争一个机会……自然地,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为张姬说话?
耳中隐约能听到周围女眷的低声交流,这种断断续续的交流令她不快,又不好表达出来,忍不住就一声长叹。
每到年底,宫内都会举行各种宴席;既有皇帝接见功勋朝臣子弟的,也有皇后接待公卿百官女眷的。
如果岭南有成熟的晒盐制盐法,那荆益二州的传统经济优势就没了。
可北海长公主张姬有孕,若是男儿,理应继承夏侯献封国食邑;若是女儿,也该讨一个合适的封号。
张姬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模样,勉强做笑:“我虽懂这番道理,可不愿接受。我系先帝养女,是三恪嫡女,却受如此委屈,实在是难以忍耐。”
“齐王?”
手里终究握着一个皇太子,今后局势若有大的变动,这里终究是有先手优势的。
现在岭南在南洋群岛发现许多硫磺矿藏的消息已经传来,而关陇又有很多的牛群、羊群。
张姬与刘氏低声交流时,廷尉卿刘琰的妻子胡氏带着侍女入殿。
荆益湘三州的盐池、盐井,集聚了太多的劳动力,这些脱离农业的健壮劳力会消耗粮食;为煮盐筹集燃料的樵夫也是不务农的。
张姬也不以为意,坐在偏殿一隅,翻阅自己带来的书册。
皇后也送走了一批公卿家眷,正要接待这些,就见殿内有皇帝的谒者马秉。
刘氏低声询问,张姬也低声回答:“确有其事。但硫磺开采不易,陆伯言经营南洋日浅,想来最多也就二三十桶。此番所运,还是海盐居多。”
张姬面露苦笑,向杨仪的夫人刘氏倾诉:“秦公通晓情理,好言相劝。可我终究难以释怀……事至如今,也只能听从秦公意见。”
她把声音压的很低:“青州煮盐获利虽厚,可盐铁官营,已能满足中原所需……又不能向河北贩盐,盐户前后也不过两万户。听闻岭南是曝晒海水取盐,百户产盐可抵青州千户。我所虑,还是盐价。”
而历来开采这类矿物的是荆巴山民,因此荆益地区的硫磺除了军用、医用外,绝大多数都掌握在山民……也就是北府手里。
刘琰丧偶,续弦的妻子胡氏来自益州,是一名体态细小,却婀娜多姿,且肌肤细腻、红润通透、五官精致……在张姬眼里,这也是一位十分娇艳的年青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