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有宫中的礼仪,在这里每个人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或许,从头到尾大将军要砍掉一亿钱本就是一场试探,可郤揖太过刚烈,以死相逼,令大将军、朝廷、北府、整个田氏家族都没了退路。
若是那两千府兵还留在长乐宫,大将军面临南阳郡守提交的账单,会不会做出另一种相对缓和,使两方都能接受的处理办法?
一名小宦官趋步而来,步点很快,若不是顾忌宫中礼仪,恐怕已大步狂奔而来。
故意放纵,给了极大自由,然后朝廷、大将军突然就放飞了自我,不再计较尺寸之间的事情,转而要搞更大尺度的事情。
这话让田睿皱眉:“值此朝廷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我家皇亲国戚,累受国恩。我若就此作壁上观,恐惹大将军、朝臣不满。”
可皇后看的很开,目送父亲乘车离去,思索目前僵局的解决办法。
还没全面撕破脸,就是撕破脸,自己父女站在这里,谁又敢杀?
将大将军、朝廷犯错的原因,归咎于田信、北府的故意放纵?
田睿今日头戴七梁冠,乘车时左右打量这座皇后的寝宫……可惜驻守这里的两千府兵已经调走。
田睿始终思索这个问题,如果这两起事件中存在某种间接,又重要的影响关系,那么当初田信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调走这两千府兵?
宫苑之中,皇后引着大小宫女又来采摘月季……相对于其他花卉,月季的生命力顽强,便于繁育种植;同时气味芬芳,花期长,开的花又大,是很好的香料提取物。
总不可能田广跑到南阳留学、观政,皇帝、大将军就准备问罪自己父女?
总不能,真有人敢杀自己吧?
他一头跪倒在花园边,汗流满面:“启禀皇后,槐里侯求见。”
姜黄伞盖下,田嫦听说田广临阵反戈去了南阳,脸上没有什么惊愕情绪,很坦然接受这个消息。
就怕称病在家,结果会真的因病故去。
跟关中上林苑出产的香皂不同,田信那里独有花油萃取技术,做出的香皂可以更香,更适合女眷沐浴。
身为皇后,田嫦也亲自去采摘月季花朵。
对田家女儿来说,嫁给谁都能终身幸福,唯有嫁给皇帝,才是跳入万劫不复的火坑。
皇后眉宇冷淡:“早年是孝先兄长功勋卓著,朝廷封无可封,才恩泽我家。后来,朝廷算计阿嫣,就如眼前局势一样,两家生疑相互提防,危如累卵。为缓解僵局,才有这李代桃僵之事。女儿,从始至终就不愿入这天子门墙。”
以废掉皇帝,大将军就藩养老为条件,或许能说服其他朝臣、先帝旧臣。
田睿无言以对,关姬、田信敢对皇帝、朝廷说不,自己可不敢。
带着这个恐怖的猜想,田睿来见女儿,准备向她说一个坏消息。
如果体谅一下,换一个态度柔和的人来处理……等事情过去半个月,给一个缓冲期,等事情的热度消失,朝野不再关注的时候,再私下找大将军商议、探讨,讨回那一亿钱也是很有可能的。
大将军是何等杀伐果断的人?
皇后出言安抚,又说:“父亲,胜负落定前,我这长乐宫最是安稳。倒是宫外,必有纷争,父亲不妨称病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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