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个月前,朝廷谁敢?
就在郤揖自刎的第三日中午,大概前后才经过四十个小时,这条廖立手写,城门校尉习宏遣心腹送来的急递就送到田纪手中。
阿信不可能坐视自己灭亡,必然会全力以赴!
田纪两手发麻,怒容咆哮:“当初就该一鼓作气!公上不忍动手,非是不能不愿,而是不忍啊!我等若举兵南下,公上无有退路,自会全力助我!”
郤公何等聪慧,肯定是看出了端倪,才用命警示自己,也用命争来了动手的理由。
田纪细细审视廖立的信,只有寥寥百余字而已,字里行间有一种恼怒情绪,似乎是大将军背叛了大家的期望;也有一种悲痛,为郤揖的死感到深深的不值。
可眼前的田纪面有杀意,似乎自己多说一个不字,立刻就会被左右暴起发难的军吏砍成肉泥。
那是田信从戎,去宜都郡孟达郡府上就认识的人,这么多年来,是得力的臂膀、羽翼。
不管是大将军的蛮横举措,还是郤揖的果烈行举,都是动摇朝廷稳定的大事。
郤揖是什么人?
既然认知到了使命所在,田纪心意已决。
自己是陈国宗室大将,自己挑动内战的话……这种事情肯定是帮亲不帮理的。
“两千万?三千万?我愿给大将军三千万,他能令郤公复生耶!”
无边无际的悔恨情绪弥漫在田纪身心内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双手握拳咚咚捶打桌面。
哪怕大将军一意孤行准备冒险,朝廷那么多人,尚书台里九个人,最少一半人会否定!
这种为难事情,阿信肯定也在犹豫,这才有了自己出镇南阳的这一职务调动。
田纪先看一眼自己的牙门将军谢夫,谢夫会意,挺直腰背手按剑柄,他稍稍有一点异动,关注他的其他军吏纷纷有了一些细微动作,开始警惕一些新面孔。
放开口子,自不愁兵源。
他们的突然退场,影响的是未来,而非现在。
南阳,宛城。
傅肜很想开口劝田纪再观望一下朝廷的风向,不要主动刺|激朝廷。
田纪举着手里三根白色鹅羽装饰的急信:“我南阳士民、府兵仰慕公上恩德,多欲迁徙关中。郡府赎买田宅,计价一亿三千四百万钱。然大将军不认,只愿拨发一千二百万,还要拿今年南阳税租抵充。”
内战?
这一个多月来,南阳地区的府兵结构已逐步瓦解,大约三四万户府兵已经有组织的通过武关道迁徙关中,其中跟随迁徙的士人、百姓家庭规模最少也在万户。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缓和的余地。
现在大将军即将入驻南阳,朝政将要委托给丞相……这是何等的将相和睦?
“我等顾虑公上心意,受尽了委屈!”
“可朝廷呢?可大将军处处维护朝廷,无视我等功勋、劳苦!”
对魏国的战争,绝不可能因为没有粮食而停止,只会因为缺乏粮食,发生就食于敌的战争。
明明这才是大局所在,可自己竟然浪费了一次宝贵的机会。
傅肜已经面容颤抖,已经不敢想象消息传到关中会引发多大的愤怒。
不讨个公道,北府的人心就散了……朝廷也就能高枕无忧了。
跟着两件事情比起来,一个月前突然暴死的夏侯献、诸葛乔就显得无关轻重。
必须要报仇!
汉僮以军功晋升,普遍是脱籍为民,而不是授予府兵户籍。
不久,北府司马傅肜闻讯赶来,站在一众军吏的前排,拱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