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一来杜夫人手里可供开支的钱粮立马就见底了……作为一个喜爱美丽,习惯自己美丽的人,杜夫人年近五旬,日常主要花销集中在妆料一项……而这又是最花钱的支出。
以这种复杂心情,秦朗与杜夫人一起用餐,杜夫人饭后讲述郊外的三座庄园收益,曹林、曹衮封地在敌国,食邑税租也是打折支发。
此刻絮絮叨叨讲述家中开支困难,就连此前的仆户都辞退了许多,只留下三家。
论出身,何进给儿子找的媳妇自然是一等一的门楣;加上何进遗泽,尹夫人不缺影响力,何晏也不缺人。
魏平、郝昭这批人在关中效力,郝昭或许不知情,但魏平兄弟两个绝对知情。
最倒霉的就是让皇帝知晓,自己隐瞒重要消息没有汇报,肯定会遭受惩罚。
又想到当日,自己好端端用马鞭抽死何晏就行了,又何必又要用盐水沾洗马鞭?
而有子嗣的夫人,则依附子嗣生活;子嗣在封地,就跟随到封地生活,倒也安逸、自在,少了许多约束。
“母亲,今国家艰难,宫中用度亦有缩减。”
“母亲从何得知此事?”
这次要对敌国来一个苦肉计,要把曹林丢到季汉朝廷那边,那母亲身边就剩一个书呆子曹衮,几乎很难应对何晏、尹夫人这对母子的各种手段。
自己还有时间把大弟送出去,不至于覆巢之下无完卵。
好在是腹地行军,骁骑军又多蓄车马,不缺乏机动力。
所以五石散的神奇效果得到何晏的亲身证明,隐隐间何晏往日的荒唐不羁到了此刻竟然显得有几缕仙风飘然意境,就连太医令也奉命开始研究五石散的具体药理。
那个田信之所以厉害,不就是在汉中山里得遇仙人,才有了万夫不当之勇?
寻常惩罚也就算了,最怕失去皇帝的信赖。
秦朗斟酌语言,不想刺|激她:“汉室、北府之间面和心不和,早晚必起争执。届时皆有求于国家,贸易自能兴起。母亲还需忍耐,等候贸易开解。”
好在皇帝的病还能拖一阵,没到最后疯狂的地步。
满宠的备战奏疏……自然要有一番体面、稳妥的答复。
说这些有什么用?秦朗也是吃俸禄的人,大魏俸禄跟季汉一样,也就勉强能养活一家人,再养两三户仆从以维持体面生活。
可弄不死何晏,自己就无法放心出征。也不知道何晏母子是真感激自己,还是故作掩饰,如果是后者,那就更严重。
秦朗立刻回味过来,这是在试探关中那批宝藏。
原本杜夫人手里有许多邺都、都城外的庄园,这样的庄园有的来自赏赐,有的来自经营、侵占。其中许多是士户的官屯、民屯据点。
临近出征,秦朗心绪无法平静,这注定是一场败仗。
出征之前秦朗挤出时间来与杜夫人道别,这也是人之常情。
是的,何晏在自己手里经历了重刑,却没有死……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说,那何晏母子究竟会怎么想?
杜夫人一副睿智模样,瞥一眼儿子:“我自知轻重,此事能解云长公之围。元明勿要落后于人,使外人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