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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预指着朝左翼而来的魏军说:“君侯,魏军旗帜不整,应是远道而来的疲军。”
骑战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惯性速度能让骑士轻易剥夺别人的生命,自己的生命也会变的脆弱。
江面上油筏起火,烟雾遮蔽视线,吴军水战劣势放大。
难道张辽不清楚孙权是什么人?
宗预隔着面具看不出田信神情变化,只觉得高深莫测不可估量:“君侯,是否更替前阵甲兵?”
汉军走舸牵引油筏率先出击,战舰跟在后面,魏吴水军只能以走舸来抵御、拨开油筏,又逆流逆风,被汉军水师压着打。
五十台床弩不分先后发射,行进中的魏军方阵毫无察觉。
冲击步兵阵列时一定要看清楚对方的武器装备,不然对方守株待兔,自己一头撞上去,那什么都就完了。
田信见朱然戎车前正有轻兵开挖堑壕埋设木桩,企图建造栅栏,不由做笑:“滩涂挖坑简易,就因土质松软。一道木栏形同虚设,唯有两层相连,才算牢固。”
“哦?”
这是什么意思?准备甩开吴军自己干?
“战机稍纵即逝!骑士列阵!随我从左翼突阵!”
身边护军薛悌一身鎏金铠甲,皱眉沉思,微微颔首。
血液已浸湿滩涂地,被吴军反复踩踏,形成一道黑红色血泥地带。
魏军的姿势,实在是太容易勾起人的进攻兴趣,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上去狠狠踹一脚!
面具下田信眉头紧皱,想不明白张辽的热情举措,也想不明白朱然的奇怪举动。
这五十台床弩就立在阵前,以粗麻帷帐遮蔽,周围只有十几名田信的部曲亲兵在巡视,还有五十名以细麻蒙脸的操作手。
守卫这一阵的营督正检查五十台床弩,田信没兴趣研究斜射战术,这些床弩只是载具。
汉军阵前滩涂地已多有断裂兵刃、遗弃盾牌,还有断臂、断指等等之物。
正是这部分魏军参战,吴军埋设栅栏的轻兵从左翼离开,以避免跟魏军混淆引发冲突,所以魏军所在的左翼暂时停工,吴军轻兵只是从后方搬运木料,并未施工。
魏军有必要这么热情帮吴军流血?
使用加长的弩箭,弩箭以倒钩在前段挂着石灰包,石灰包如一个个小伞包。
田信又恋恋不舍看一眼魏军阵列里的千余骑兵,转身准备从指挥塔滑下去,就听宗预突然说:“君侯,魏军队列不止,欲与我厮杀!”
一系列的问题在脑海里打转转,挥之不去。
想不通归想不通,可潘璋向北边湖泽转移,魏军行军时扩散抢占吴军中央战线……所以魏军阵列反而被分薄,魏军阵后露出大片的空地,没有新的军队补充,可能是怕魏军失利,给魏军留下了后撤的回旋余地。
辰时二刻,太阳渐渐高悬,远近江雾在西北风下渐渐散去,西北风渐渐增强。
还是吴军逼迫魏军上前消耗己方体力、器械?
田信说完自有军吏奔往各阵宣达,而他则扭头去看己方左翼第一阵,始终没有接战的一阵。
未能突破汉军阵列,吴军七阵带着伤员、阵亡者陆续脱离战斗,汉军打扫战场。
远远可见土黄服色的魏军接替潘璋来进攻己方左翼,潘璋战旗向北没入芦苇湖泽中,不知是要迂回绕过湖泽侧击,还是想穿越湖泽进攻冯习。
王凌这话没问题,汉军守将的确托大了,有轻敌之嫌。
“是,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