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内因

    看看马超、田信、关平麾下的兵员，普遍是襄樊一战收拢的降军。

    降军也有发言权，你问问降军，是想追随北方将领，还是想追随有语言、风俗差异的荆州将领？

    没有骑军助战，你怎么北伐？

    孟达神态决然：“你刚从堵阳回归，携带一封军令也在常理中。郡中官吏不会怀疑，而我也不做无谓抗争。即便事情泄露，也是无碍。因舅父，是真的想打下武关。”

    他见田信餐盘里的饭菜依旧摆在桌案上：“君侯，下官去热饭菜。”

    武关道真正的战场不在武关，而在北面出口的蓝田。

    只要放开限制，有足够军粮供应，马超、田信凭借降军都能发动北伐。

    破武关不难，难的是漫长的武关道，魏军也随时能在武关道里设立营寨阻击。

    虞忠脚踩一双木履从烂泥地到门前，用棚檐垂落的雨水洗了两脚、木履，才光着脚进入：“君侯，雨势渐小时，顺德侯已率部前往叶县去了。”

    毕竟这关城距离南阳太近，强守这座关城，成本太高。

    有些没精打采，懒洋洋侧躺在床榻，看着窗外棚下的雨珠帘子。

    为难自己，让驻屯南阳的各军一起倒霉，也只能说明这伙人的决心很大。

    就像荆州将校议论的那样，是他们打下了险峻的天府之国益州，是他们在汉中喋血数年打赢了魏军主力。

    千余人驻守的武关，警讯意义更重要。

    说是賨布，纺织技艺、材料上来说，就是普通的细麻布。

    如果没有孙权背盟来袭，随着樊城粮尽，关羽、徐晃之间酝酿的决战，注定要躺倒一个。

    淅淅沥沥的清晨小雨里，田信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水淹七军更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关羽决堤，而是天意使然。

    思索着未来，时间在平静中度过。

    这是一份命令孟达奇袭武关道的命令，命令沿途各县、乡邑、聚落官吏协助隐蔽，提供粮秣。

    賨布是从板楯蛮部落征收的租税，成丁每年一匹，幼丁每年半匹。

    邓贤大概能理解，皱眉不已：“这与舅父无关，庞士衡又何必出面得罪乡党？”

    荆州人想咬，可关羽、马超、张飞、田信会让荆州人插手？

    也对，驻屯南阳的各军，马超本身就矮人一截，受气了比谁都克制；关平这里也好办，关羽以大局为重，那关平有再多的气也要憋着。

    现在武关道的关城就在南阳郡境内，守军补给来自关中，运输艰难，本身兵少，又不敢外出抄掠。

    “攻下武关前，我军意图为田孝先、汉王侦知，至多呵斥、勒令我退军而已。待攻下武关，可使汉王知我善战，今后北伐关中，我军可为先锋。”

    而整个行军路程长达千里，从房陵向北沿汉水走二百里，再沿汉水向东到襄樊上游的筑阳、阴县渡过汉水，再向北走冠军、郦县后转向西北的析县急行军，继续走山路，绕到武关后阻断武关道援军。

    军队有战斗力，才是立身之本。

    而且，魏军也不会轻易放自己这些人退军，必须有人留守堵阳，加固这里的城防，将这荆州北大门经营为关塞。

    集结在南郡、长沙的汉军已有十万之众，统兵的将校七成是荆州人，两成是北方人，只有一成不到是益州人。

    其他申耽、雷绪、孙朗更是外围将军，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调兵文书上盖着仿造的虎牙将军印，邓贤双手捧着，双手轻颤：“舅父，若被郭睦、邓辅察觉，田孝先必发兵拦截。”

    现在荆州人多，人多说话声音就大。

    他们眼中这简直难以理解，怀疑关羽的用心。

    而荆州战场不过是挟汉中两番大胜，打连战连败士气低迷的魏军占便宜罢了。

    都拖成疲兵，自己作为生力军再参战，会不会有些胜之不武？

    这三万降军，谁都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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