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八月大雨

sp; 见了田信，关羽才敛容：“孝先可知所斩杨昂何人哉？”

    见孟达连续拒绝了两回，关羽已拒绝第三次下达借调公文。

    已经到了八月中旬，始终没有刘备自称汉中王的消息。

    他提着杨昂首级来报功，廖化正讲述最新军情：“君侯，庞德已退往樊北郾城。”

    田信与夷兵也是这种单纯的指挥关系，不存在部曲、乡党、雇佣之类的其他关系。

    马超残兵不过三五千而已，现在也反复提防，不愿意和马超发生合作关系，怕被马超牵连，还是怕被刘备猜忌？

    孟达态度如此果决，那与孟达联合的刘封不用想，也知道不愿意发兵助战。

    关羽瞥一眼盘中血染花白胡须的杨昂首级，又看看自己不复浓密、青黑的长髯：“孝先斩将之功，非我能赏赐。然左将军表奏孝先为奉义校尉，不若前往胡修、傅方二军中各募七百营士？合之前夷兵、降兵，先成一军以便听用？”

    最糟糕的是持续不断的胜利，助长了关羽的脾气，更不会去做求援之类的事情。

    关平不语，低头翻弄铁锅中的鱼汤。

    后雨势越发密集，荆州军从地势低洼的北岸撤到南岸、沙洲岛；于禁、庞德也率领军队撤离汉水北岸低洼地带，撤到汉水古道的河堤周围重新扎营，并多准备小船，以应对洪水暴发后的运输问题。

    这件事情缠绕在心头，田信难以释怀。

    关平微微摇头，目光朗朗远眺汉水河畔悬停的如墙战舰：“孝先此议，我已和父亲谈过，父亲以为不可。平西将军昔日也是一方诸侯，如今屈就左将军麾下，本就令许多老人不安。若再得庞德之军，并新立功勋，恐难以节制。”

    平鲁城一战后，关羽又试探性进攻樊城，曹仁、庞德皆坚守不出，只能作罢。

    田信施礼，却站在原地不动，关羽询问：“可是有事要说？”

    他劝道：“今日庞德骁勇，军中皆以白马将军相称。若请调平西将军来援襄樊，庞德见旧主，即便不能为我军所用，也能离间庞德、曹仁。”

    特别是胡修、傅方二人的反戈，让关羽这一战的目标已不限于拔取襄阳，似乎还想包围樊城，摘下曹仁的脑袋。

    难道这样的孤臣，就能得到刘备的全面信任？

    “回君侯，末将在汉中时听闻过杨昂、杨任之名，乃汉中大将。”

    田信抵达平鲁城时，这里关平正带着亲兵搜罗兵员、军吏。

    谁能劝关羽？

    难道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

    看关平为难模样，田信只是微微一叹：“此千载难逢之际，若因门户之见而自弊，岂不遗憾？”

    帷幔之中，关羽坐在胡床上把玩断箭，遗憾之色溢于言表：“惜哉，如此勇毅之士不能为国出力，却明珠暗投。”

    可能水淹七军后，关羽会生出如蒙神助，凭荆州军团克复中原的雄心壮志来。

    没过多久，中秋前后阴雨连绵，因曹植醉酒误事，曹操派遣左将军于禁统合中、外七军三万余人陆续抵达樊城周围。

    进入深秋以来，汉水流域雨水旺盛，或上游降水充沛。

    满宠、牛金退回樊城固守，庞德领着丢了西线杨昂一部的立义军撤离战场，平鲁城守军也开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