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中人的吴伟业很希望能从这位好友口中,听到与自己相似或是一致的观点,那便是对人性的关怀和关切,而对方看完这篇文章后,首先想到的便是前程和利益,这让吴伟业顿时大为不齿。
吴伟业深吸一口气,强压住翻滚激荡的心绪,缓缓开口道:“今日既是吾遇到秀芝,亲眼目睹汝家之困境,那便绝无袖手旁观之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早早便起床洗漱完毕后,在给龚鼎孽留下一张有紧急公务在身的便笺后,吴伟业便匆匆乘车动身赶回京师,吴家的仆从则是暂留寺里,龚鼎孽主仆将会乘坐另一辆马车回返。
只惜,如此美景之下,确有令人痛心之事!弟观闻之,便觉当登载于报纸之上,使有心人为之警醒,莫要再以身处千古盛世而自傲!”
吴伟业拖过一把交椅坐在了朱之瑜大案的对面,随后自袖中掏出自己昨夜写就的文稿递了过去。
多年的交往,算是自己识人不明!
他恨自己现在成了残废之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只有七岁的女儿挑起了养家的重担,用稚嫩的肩膀扛着这个家艰难前行,可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大叔!天都黑了,你可要举火把!村子外面有野兽!”
看到匆匆而入、一脸严肃神情的吴伟业,正在审稿的朱之瑜先是一愕,随后叫着吴伟业的字开玩笑道。
作为皇明周报的副主编,吴伟业享受的是从四品的待遇,每月六十五两俸禄,每年年底养廉银四百两,再加上四海商行的分红股息,一年收入一千五百两左右,更别提昆山老家家族中的产业红利了,林林总总算起来,吴伟业身家算不上豪富,但也是相当可观了。
“骏公此次香山之行所获甚巨!
一直站在屋外倾听父亲与吴伟业说话的秀芝冲进里屋,扑到躺着的父亲怀中一边大哭一边央求着,恳求爹爹不要将自己和弟弟卖掉,无法动弹的孙成也是悲从中来,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女儿的发髻,热泪忍不住滚滚而下。
此事不仅当使朝堂诸公警醒,我皇明报社亦当引起反思!
说罢,吴伟业迅即转身出了里屋,向着院外大步而去,秀芝赶忙直起身来,抹了抹眼泪后追出屋外。
如何尽可能的让每一条生命都能更有尊严的活着,而不是如孙成一家那样整日苟延残喘着,直至最后无声无息地离开人世,朝堂大佬们应该对此反思并予以解决,否则便是尸位素餐之辈,不配坐于高位。
说罢,朱之瑜低头看起了文稿,随即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有才无德之辈,哪里配得上与吾为友!
朱之瑜有些诧异的放下手中的稿件,接过了吴伟业递来的文稿笑道:“吾观骏公颜色,似是遇有不平之事,不过,汝之所言吾倒是甚为赞同!
吴伟业在结尾时毫不避讳的将这段话写了上去。
对这位比自己小十岁的大才子,朱之瑜还是非常欣赏的,平日里两人也是时常清茗一杯、坐而论道,在诸多事务上,两人的观点还是十分相似的,在朱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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