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狭路

前哨探个十里八里的，赶紧找个背风的地方烤烤火吧！你说这都打春都快两旬了，这关外咋还是这般冷啊！”

    得胜堡西侧的大山丛林中，一只十余人的明军夜不收小队牵着战马在林中蜿蜒穿行着。

    崔行云身子紧贴着树干探头向侧前方看去。

    正是在这群老卒的带领和示范下，作为新军的秦军却是迅速成长为了一只强军。

    “嗖”地一声轻啸过后，一只三棱重箭插在了刚才他身体所在位置的地面上，长长的箭杆还在轻轻抖动中。

    高进虽是长了一副吓人的模样，可天生就跟妇人一般的话痨，他和崔行云在一起的时候，崔行云只需出个耳朵就成，剩下的话题高进自己就包办了。

    他对大明边军的腐烂早有了解，在得知了崔行云等人的情况之后，孙传庭对此并无丝毫反感之意，反而采取了不闻不问、听之任之的态度。

    另一名夜不收被重箭命中胸口处，一声金属之间碰撞地闷响过后也是被冲击力带到在地，但他随即翻身藏到了树后。

    “把总，恁说，这建奴真是有传言中那般厉害？俺们可是跟西北马贼、土匪、流贼都交过手，那些马贼可都是扎手的紧，最后还不是给俺们给宰了个干净？建奴能比马贼还强？比高闯王那些番兵还强？”

    而像崔行云他们这种情况的事情真是不少，随后的日子里，不断的有边军低级将官和士卒闻讯投奔了新军，最后总人数多达了近两千人之多。

    刚才说话的是跟在崔行云身后的总旗高进，年龄比崔行云略小，身材高瘦，长着一张与身材相匹配的长长的马脸。

    虽然秦军并未与建奴碰过面，但出现在这里袭击官军的只有建奴。

    尤其是那一张张丑陋且冷漠的面孔上散发出的嗜杀的神情，与传说中的建奴形象别无二致。

    按照夜不收的规矩，十余人分成了前中后三组，每组间隔约有二十步左右，这个距离之内如果前队遇袭，中间一队的短弩可以就地进行支援，而后队也会很快做出反应。

    关键时候，护心的铜镜救了他一命。

    “敌袭！”

    数十步外，七八道身影正借着树木的掩护迅速向他们逼近。

    跟在他和高进后面的两名夜不收没来得及躲开重箭的突袭，一个被射中脖颈仰面倒地，手捂住伤处挣扎几下后便悄然无声，大股地鲜血顺着被长箭撕开的口子汩汩而出，很快便将一小块地面染红。

    “是建奴！用铳！”

    高进一只手摁在受伤的肩头，口中大喘几下后让心绪放平，然后由树后稍微露头看向长箭射来的方向。

    在随后秦军的几次征战中，崔行云和高进等人先后立下了几次功劳，但这次却再没有人来抢他们的功劳，而是升擢赏功一并发下，崔行云也得以积功升至把总的职位，高进也落了个总旗的职位，终于迈入了大明官军军官的行列里。

    两人原先都是陕西镇的夜不收出身，俱为从军十余年的老行伍，都有一身的好武艺，但因为边军里派系林立，他们几个虽然也立过不少功劳，却都被上司抢去按在了手下亲信的头上，最后不过是落了些许赏功银完事。

    因着前后都是在自家地盘上的关系，精神放松的高进话匣子一下子又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