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成心里暗叹一声,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既知道某是大老爷,那某现在便命你等起身!速速起来!”
从王栓柱的话语中知道,信阳州府面对灾情毫无作为,根本没有派人安抚百姓,只是听任灾民自生自灭。
听到面前的大老爷发怒的声音,那名年轻男子畏畏缩缩的慢慢起身,然后伸手将一旁的老妇搀起,那名年轻妇人也拽着两个孩子站了起来,几名大人仍是不敢抬头直视面前的王安成。
显是母亲的年轻妇人慌忙伸手将站着的孩子拽着跪倒在地,然后低下头如鹌鹑般缩在地上。
两年多的时间内,王安成奔走于河南各府县之间,总计收拢了三百余名妇孺,位列所有参与行动的锦衣卫校尉中第一名,因而积功被擢为百户。
他们一家已经有一天没吃饭了,这几块蒸饼省着吃能让他们一家人吃好几天。
他回头招呼了一声,一名校尉跳下马来,从马上的兜囊中拿出几块白面蒸饼、一小袋腌菜、一个装满水的皮囊,走过来交到王安成手中。
马队前方数百步外逃荒的一家五口人听到马蹄声后,赶忙躲到路边挤在一起,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后方奔来的十余匹战马。
每次从外地回到京师,王安成都会买上礼物,带着自己五岁的女儿去看望那对兄妹,大牛和妞妞现在已是他的义子义女。
想到这里,王安成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坐骑,口中大声下令道:“马保!你带八人分头查访附近村镇,之后赶往州城与某汇合!其余的人跟我走!咱们去州城!留下一袋粮食和水给他们!”
没等王安成走近,这家人中的三个大人已经跪了下来,只有那两名大约七八岁的孩童站立着,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走来的王安成。
刚刚完成罗山县的查访任务后,王安成便带队向信阳州境内行进,准备完成他这一队最后一个州县的巡视。
王安成闻言亦是心下惨然,饶是他见惯了许多类似的场景,但每次见到后心中总是难受无比。
王安成赠粮的行举让王栓柱的心放了下来,说话也流畅起来:“回大老爷的话,俺们镇上如俺这般情形的人家可是不少,逃荒的已是好多;俺没见着官府和大户放粮,也没见着遣人给俺们打井修渠。若是打出井水来,俺家的几亩田地就会有些收成,再掺杂些野菜野果,俺也不用逃荒,俺爹爹也不会饿病而亡!”
待王栓柱一家情绪略微平静后,王安成继续问道:“某来问你,中山镇上似你家这般状况的人家可有许多?官府有无开仓赈济?有无遣人在村镇打井修渠?镇上大户有无放出余粮救助百姓?”
官道上已有零散的逃荒人群出现,目标便是二十里外的信阳州城。
王安成神色冷峻的问道。
一家人中的年轻男子磕了个头,嗫喏着回道:“大老爷有话尽管问来,俺们跪着回话就成!”
那名妇人盯着眼前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王安成脸上温和的表情让她稍稍感觉安心。
这几年他与形形色|色的人等打过交道,知道如何对付眼前之人。
假如只是中山镇一处是此情形也就罢了,若是巡查下去,其他村镇大都如此的话,那这个知州就是罪该万死了。
说到最后,王栓柱已是眼中噙满了泪水。他的一子一女则是缩在娘亲的身后,紧抓着娘亲的衣角偷偷地打量着王安成等人。
从崇祯九年立冬至今,整个信阳州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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