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孙传庭赏给张文耀派去的亲信每人三十两银子,好让他们不顾疲累连夜跟着孙志安回返。
第二天叛军行至华山山脉南侧,穿过一座山谷后再走三十里就是潼关附近的大山,从那里就能进入河南了。
他下了石碓想找到张文耀派来知会的亲兵,却是早已没了踪影,想来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到最前面后跑了。
张文耀开口道:“大头领,前面情形不明,为妥当起见,俺率本部在前方开路,大头领与俺隔开十里地就成;等探明后俺遣人知会大头领,到时大头领带人放心前行即可。”
张文耀和拓养坤、黄巢等正在商议前行路线。
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黄巢被第一波滚落的势头砸成肉泥,和他一起送命的还有数百名流贼;慌乱中贼众们争先恐后的往后路奔逃,踩踏挤压下死伤无数。
就在最后边的叛军消失在山路上半个时辰后,留守西安府的三千秦军出现在山口。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张文耀遣人来报,前路并无异常,让拓养坤率部跟进。
这处山谷两面都是悬崖峭壁,谷中的这条小路狭窄难行,仅容三人并行;幸亏叛军只有数十匹战马,也未携带多余的辎重,所以行进起来不算困难,只是队伍拉出了七八里远,前边的叛军已经转过弯去,后边的叛军还未起行。
张文耀回到后路集结起部众,越过拓养坤的手下后向山谷中行去。
结果贼众们好容易出了山谷,山口外等待他们的却是兵甲森然的三千官军。
不用看,这些障碍是前面的张文耀派人布置的,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那样走的话离陕北的官军可是越来越近,他们现在想的是离官军越远越好,河南是眼下的最佳去处。
黄巢扎手扎脚的爬到堵路的石堆上放眼望去,前面百余步内都是同样的障碍物,要想清除这些杂物,怎么也得费上半天功夫。
在黄巢等头领的喝骂声中,数千名叛军费了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才集结完毕,然后黄巢带着自己的部下当先步入山谷中,拓养坤则率中军跟进。
接着黄巢、韩三等拓养坤的亲信,带着原先各自的三千余部众趁夜突入官军营地,散漫已久、没有任何防备的许、刘二部在夜里被杀得四散奔逃,兵刃甲具大部分被叛军所获,粮草也全部为叛军所有。
拓养坤沉吟一会,没察觉有什么不对,便点头应下。
就在黄巢尚未想明白的时候,两侧陡峭的悬崖上传来隆隆的声音,一块块大石顺着山势滚落下来,一路上带起的碎石断木荡起了漫天的尘土,两侧的山顶上人影晃动,只是看不清面目。
从现下他们所在的蒲城至凤翔府,中间有三百余里,在不惜马力的情形下,两日可至。孙传庭接到他的禀报后做出怎样的举动他就不管了。派兵追杀也好,堵截也好,都不是太难的事;因为他们这伙近万的人马,不论向何处行进,都会留下无法遮掩的痕迹。张文耀等的就是官军到达后,自己如何从中获取最大利益。
拓养坤的营帐内满地血污,地上一片狼藉。许忠和刘应杰的首级已被砍下,两人面上的神情犹自带着惊怒与恐惧。
潼关肯定有官军驻守,那种千古雄关不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能打破的,只能从附近山里绕过,这是往河南最近的道路了。
依照流贼们懒散无序的习性,从蒲城行至华阴时,官军肯定能够赶到。
等中路的拓养坤还不容易控制住混乱的局面,眼见前路受阻,两侧无法攀越,只能向后退却再行寻找他路。
张文耀的亲信快马赶到凤翔府寻找孙传庭未果后,得知他就在不远处的灵谷县,于是又赶到正在率军围困流贼的孙传庭处。
黄巢吩咐队伍原地等候,他和几个小头领分开人群奔到了最前面。
没等许忠掀开桌子翻身爬起,张文耀抄起一个作为椅子的粗大树墩,狠狠地砸在翻到的桌子上,桌下的许忠胸骨碎裂瞬间昏迷不醒;黄巢从另一边疾步蹿了过来,单手将桌子掀到一边,将昏迷的许忠拖拽出来,另一名拓养坤的亲信韩三奔过来,小巧的手斧连剁数下,将许忠的首级砍了下来。
拓养坤以请许忠和刘应杰帐内吃酒,并且酒后自有重礼送上为名,把两人从官军营地请了过来。
就在巨石滚落下来的瞬间,黄巢突然明白了:张文耀根本没打算再次造反!拓养坤和他都上当了!他既然敢在此阻路,那后面肯定是官军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