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发也奏道:“臣附议!”
侯恂出列拱手道:“启禀圣上,臣不知长芦之事内情,但臣身为户部长官,事关部事不能不问明前因后果。此次长芦自转运使以下全体入狱,那盐场将如何运转?国库空虚下,长芦停运之损失如何弥补?倘若长芦诸人有罪,那其空额由谁补缺?”
崇祯玩味的看着诸位重臣,呵呵一声道:“适才周卿言道,去岁长芦入库十一万余两白银,诸卿也已看到,单单从孙某府中便抄得现银八万余两!其任职不过两载有余!呵呵!这就是有清廉之名的大明官员!”
崇祯在乾清宫召见了内阁诸人。
侯恂心说,你提的裁撤长芦的话题,人家内阁都同意了,我再有想法也得同意啊。
王应熊心里腻歪,盐户是很苦,但好歹有一口饭吃,只要有口饭吃,谁敢聚众对抗朝廷?就算其敢反抗,可京畿之地,还不等祸乱就会被大军镇压。
说罢一扬下巴,李二喜从御案之上拿起几张纸走下御阶,交于首辅温体仁手中。
周志谦连忙和右侍郎张雄躬身致谢,张雄自是对周志谦出了个大风头嫉妒不已。
待众人传看之后,李二喜将纸张收回,放于御案之后侧身立于皇帝一旁。
他笑了笑道:“温卿与张卿所言皆有理,孙某招出何人何事不重要,或许是其情急之下随口攀诬,朕心里有数即可。但朕思虑之下有一事不明,长芦盐户上万,官吏兵丁数百,为何年出盐只得数百万斤?致使北地之盐还需仰仗两淮供给。效率如此低下,还有无存在之必要?”
都转运使孙作仁是王应熊的门生,重贿王应熊后谋得此肥差,现在任上出事,身为其座师王应熊还是试图救他一把。
温体仁接过后定睛观瞧,少顷脸上满是讶色。他看完第一张之后将之递于王应熊手中,王应熊接过后略一打量,面上神色顿时难看至极。
崇祯点头道:“数日前朕既风闻长芦盐使司上下贪墨之事,朕便遣锦衣查证,果然属实!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朝廷国库枯竭之时,彼辈置朝廷利益于不顾,不思实心报国,反而上下其手,自火中取栗,朕难忍也!”
孙作仁不是他的门生故旧,既然家都抄了,那结局显而易见。自己当然要以一副正气凛然的姿态表明态度,博取皇帝的好感了。至于孙作仁的背后是谁都无所谓,反正他温体仁和谁关系都不好。
户部尚书侯恂带着两名侍郎紧急赶往内阁,与内阁诸位辅臣商议一番后,便一起递本请见。
长芦盐场诸官虽隶属户部,主要官员虽节礼不断,但并非侯恂之人,所以他更关心的是不能让朝廷的财源之一断掉。对于侯恂来说,别说一年入库十几万两,就是几千两银子对他也是个大数目了。
王应熊赶忙出列奏道:“启禀陛下,臣赞同侯尚书之言!长芦盐场向为朝廷岁入之重要来源,在朝廷财政拮据之境下其重要性尤现!臣闻都转运使孙某以清廉知名,有司查证其贪墨是否属实?”
崇祯没有回答王应熊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长芦盐场下有煮盐灶户多少?岁入几何?”
温体仁闻言后拱手退到一旁,王应熊、张至发等人也是沉默不语。
崇祯点头道:“做的好当然要夸!周卿尚要戒骄戒躁,侯卿年岁已长,你与张卿正值壮年,要好好辅佐侯卿打理好户部!朝廷的钱袋子乃重中之重,做得好的话,朕不吝升赏!”
周志谦、张雄也奏道:“臣等无异议!”
大礼参拜之后,温体仁拱手禀道:“启禀圣上,臣今知锦衣远赴河间,将长芦盐使司上下数十人逮入诏狱,此事圣上可有所闻?”
崇祯赞许的看了周志谦一眼,开口道:“周卿对如此细微之数如数家珍,可见日常于部事勤勉异常,甚好!”
这几张纸上记载着北镇抚司查抄长芦犯官家产后得出的详细数据,第一页就是查抄都转运使孙作仁的家产情况。
情急之下,他朝一旁的张至发使了个眼色,二人平日交好,在内阁中也是结伙与温体仁相抗衡。
崇祯早就看过锦衣卫的审讯笔录,孙作仁已将行贿王应熊之事招出。但现在要紧的是废除朝廷在长芦设置的职司,若是毫无理由的下旨强行废除,会让本想着去捡漏的朝臣不满,从而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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