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赴任

贤弟，正值科举之年，放下大好前程不要，千里迢迢来此凶险之地助我，为兄感激不尽！等我孙传庭青云直上之日，就是三位贤弟大展宏图之时，我孙某再次立誓，绝不负三位贤弟！”

    酒过三巡后，各桌的官员纷纷前来敬酒，孙传庭酒量甚宏，来者不拒，都是酒到杯干。众人齐齐夸赞大人豪爽，心里则暗暗鄙视，看来又是一位富家子弟，如此贪杯，这样的人做一省主官，肯定好糊弄。不一会孙传庭便醉倒不起，朱永佑赶紧吩咐把巡抚大人送回衙门歇息，酒宴至此而终。

    此时大股的流寇如高迎祥等正在河南与卢象升激战，闯将李自成等贼盘踞在陕北延安一带，所以自京师前往陕西的路途走的甚是轻松。路上就算遇见小股的贼寇，远远望见大队的精锐骑兵也是迅速逃离。

    朱永佑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清咳一声，所有的官员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他开口道：“今天新任巡抚孙大人就任，久仰孙大人美名，孙大人代天巡抚陕西，实乃陕西之福，也是我等下级之福！来，大家共同举杯，欢迎巡抚大人的到来，饮胜！”

    孙传庭洗完澡后一夜安睡，清晨起床后用过简单的早餐，穿好官服就要去前面办公，正要出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孙富贵兴冲冲的跑进院子，高兴的嚷嚷着：“少爷，孙志安和各位老爷已经到了，先正在往内院而来！”

    据朕所知，卫所田地大部分被指挥使之类的实权者霸占，卫所军户穷困潦倒，苦不堪言。你要抓几个在当地影响恶劣，军户中民愤极大的卫所官，杀一儆百，其财产没收，然后拿出一部分来资助最困难的军户，其余的兴修水利，赈济百姓，充作军费。

    当地民风彪悍，秦兵素来勇猛，是很好的兵源所来之处。朕会下旨减免陕西三年赋税，这些钱粮你要善加利用，要以秦兵卫秦地，以秦地养秦兵。

    朱永佑遂请孙传庭坐官轿入城，孙传庭笑着应允，然后坐着六人抬的官轿入城，其余众官员也都各自坐轿跟随，罗世芳标营以及押运粮饷的车队自有陕西都司招呼入城。

    孙传庭冲着众人笑着拱了拱手，开口道：“本官受命巡抚陕西，以后与各位俱为同僚，还望诸位团结互助，齐心协力治理好秦地，以慰圣上之心！”，众官员唯唯称是，自是一片称颂恭维之声。

    一众衙门杂官衙役两边列队欢迎，孙传庭满意的点点头，当先迈步进了衙门。

    另外两个生员崔世生，谢仁星都是代州人，二十余岁，学识过人，中举有望。

    不一会脚步攘攘，庄元洲当先迈入院子，他三十余岁，代州人氏，白面微髯，性格豪爽大方，家境富裕，二十余岁就中了举人，然后参加了几次春闱，竟是再未中试。

    更令朕愤怒的是朝廷以及当地官府的不作为，发生如此灾祸后不是积极赈灾救灾，妥善处理灾情，不使其蔓延开来，而是尸位素餐，束手无策，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有的官员甚至说出你们就算饿死也不该造反的混账话。

    再就是整顿边兵，陕甘边兵都是当地人氏，与流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给贼提供甲具兵器，有的给其提供官军情报，有的剿贼之时故意纵敌，有的甚至直接反叛朝廷。

    此次孙传庭出任陕西，二人也愿意跟随前来相助。

    二人皆是普通民户出身，读书之余涉猎甚广，对历史、军事、谋略、数术等都有研究，二人平素就与喜欢结交朋友的庄元洲来往甚密，后通过庄元洲结识了孙传庭，对他的眼光才具也是佩服之至。

    这时崔、谢二人也赶忙过来见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孙传庭赶忙请三人客厅就坐，众人落座后，下人端上茶水，众人开始叙谈。

    酉时左右，朱永佑亲自来到衙门，请巡抚大人赴宴，孙传庭出了衙门，见到披挂整齐的罗世芳带着二十个标兵在外等候，孙传庭从他口中得知下属官兵俱已安顿好，这才坐着轿子前往酒楼，罗世芳等骑马护卫，孙富贵也骑马跟随。

    官员们再一次起身，端起酒杯，纷纷攘攘的热闹异常。

    我知道朝廷可能不会给白谷兄太多饷银，所以从我府中支取了五千两白银，算是聊表寸心吧！

    庄元洲对孙传庭的见识志向大为佩服，坚信孙传庭这样的大才不会被埋没，两人相约将来孙传庭出仕后，庄元洲必定前往辅佐，没想到这一天终于到来。

    朱由检回到御案后示意孙传庭就坐，二人继续畅谈。

    众人坐定后，朱永佑笑着开口道：“大人一路辛苦，下官按照惯例已经在城内德胜居安排好了酒宴，大人沐浴休息后，我等为大人接风洗尘！”

    等孙传庭在主位安坐后，其余官员才各自坐下。

    孙传庭慨然受命，时已过午，朱由检留他用过简单的午膳，孙传庭告辞出宫。

    来到宽敞的二堂，孙传庭在主座坐下，朱永佑等人按官职分别坐在了下手两排座椅上。

    站稳脚跟后要稳扎稳打，朕会让洪承畴带兵入秦，你们要互相配合，朕没有时间限制，但是希望你根据情况而行，尽早平定陕西。

    朱永佑吩咐上菜，早已准备好的各式佳肴不一会就布满了席面，孙传庭眉毛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

    孙传庭闻听也是喜悦异常，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自己现在急需的就是帮手。

    孙传庭开口道：“愚兄昨日刚到，正在发愁孤木难支，直盼着几位贤弟早日到来，好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几位来的如此之快”

    巡按御史钱守谦沉静严肃，敬酒时也只是礼节性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按察使姚怀龙豪迈大方，不拘小节；都司李大忠则是谨慎小心，没有多言。

    原先陕甘地区有边兵驻守，威慑内外，巡抚大部分精力用在民政及地方治理上，相对来讲担子要轻一些。

    看到巡抚大人上来后，全体官员纷纷起立，拱手见礼，大厅里顿时充满了各式口音各种寒暄声，孙传庭微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朱永佑赶忙招呼他在主桌落座。

    城门处早就得到通报的一大群官员迎着孙传庭走来，为首的是陕西布政使朱永佑，他是以户部员外郎拔擢到陕西任职的，京城人士，到任一年有余。

    只是让他不喜的是，他自京城一路行来，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田地里土壤干结成块，庄稼几乎颗粒无收。

    孙传庭大为感动，他起身冲着三人郑重一礼，说道：“为兄能结识诸位贤弟，实乃此生的荣幸，尤其仲方贤弟，出人出财，一是对我孙白谷个人的信任，二是对我大明朝廷的忠义！

    老夫人也从商队支取了一万两白银托我带来，那二十名护卫以后就留在白谷兄的衙门里，作为白谷兄的贴身护卫。

    回到署衙内院的房间后，孙富贵把孙传庭扶到床上躺下，然后点燃蜡烛，转身出门去吩咐下人烧热水，让少爷洗澡醒酒，孙传庭蓦的睁开眼睛，眼神清亮，哪有一丝酒醉的样子。

    西安城内保留着唐代以来的建筑风格，街道宽阔平整，两边的店铺生意还算兴隆。

    官道上一群群的衣不蔽体，个个面黄肌瘦的流民。

    此时天已渐渐暗了下来，德胜居整个酒楼灯火通明，酒楼前的广场停满了轿子马车。

    崔、谢二位贤弟都是孑然一身，只带了随身衣物书籍就跟随而来，白谷兄，以后你可要给我们月薪俸禄才行啊，哈哈哈！”

    随军携带的新式军粮受到勇卫营将士们的热烈欢迎，原先吃的那种干饭口味暂且不说，因为没有营养，根本不顶饥，吃完一个时辰后便感饥饿。如今的军粮加入了油盐糖，不光口感甚好，也耐饥，就餐时加水捏成饼状，吃一块几个时辰没有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