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雘啊青雘,它是出自你手,心忧伤啊心忧伤,什么时候才能忘!
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水浩轻轻的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山河血图早已不复存在,六尾仙狐也随之消散。”
这鸠鸠一方面担心姐姐,另一方面也是好奇,他悄悄尾随灌灌。
自那以后,灌灌更是早出晚归,而鸠鸠百般无聊之下来到了那十里桃林,见到了六尾仙狐,见到了姐姐口中的小白狐。
女子笑了笑,看了水浩一眼,脸上洋溢着许多看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又似轻叹一声,说道:“凡生必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我不如他!”
又有一天,不知什么原因,灌灌竟然没有出门,她坐在鸠鸠旁边哭丧着个脸,哀叹不止。
鸠鸠自然更是不知,他一脸茫然的看着灌灌,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好吧……可是我们已经可以化形,为什么还整天保持这幅鸟样子?”鸠鸠满是不解的看着灌灌。
另一只异兽则是溺爱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因为你小时候,只会‘鸠鸠’的叫,而姐姐我则是‘灌灌’的叫,所以我才叫灌灌。”
暮赤茫然四顾,一会看看水浩,一会看看女子,待看到身边那些皑皑白骨,又想起那些异兽死时的惨状,怒声说道:“即使苍天饶过你,小爷也会为这些枉死冤魂,向你讨个公道!”
“怎么可能……小六他?”
“唉,小鸠,我们能化形皆因为镜和月两姐妹所致。可她们到现在还一副小人鱼的样子,我怕她们见了我已经能化形,心中不快。”灌灌无奈的说道。
眼见这兄弟二人还痴痴傻傻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抿嘴一笑,娇嗔道:“我可不是你口中的欢欢,更不是你的阿嫂。”
兄弟二人寻着声音望去,忽见眼前的青雾霍然分开,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突然说道:“小六他可曾留有什么遗憾?”
女子容颜绝美,身材纤细,上着青布长衫,下着百褶短裙。那一双盈盈秋水,更是带着淡淡的娇憨。
这便是女子出现的瞬间,湫在他的意念中留下的话语。
她歉意的看着鸠鸠,柔声说道:“姐姐没事,只是再想一些心事。小鸠,你说这血煞戾气究竟是什么?我今天听月姐姐抱怨,它们从天地初开时就已然存在,灭了又生,再灭再生,永无止境。”
又过去数年,这满坡的青雘经血煞戾气浇灌,越来越茂密,越来越粗壮。水浩和暮赤震惊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灌灌的执着。
青雾啊青雾,奴役我千年,我想念姐姐,什么时候是头儿!
暮赤脸上一凛,诧异的看着身边的水浩。
青兮雘兮,女所治兮。心之忧矣,曷维其忘!
“阿嫂……”
原来这两只叫做灌灌和鸠鸠的鸟,便是青丘山中因吸收南坡暖玉而开启灵智的两只异兽。
他们可以感受到鸠鸠既开心又失落。他为姐姐开心,至少进化就意味着更悠久的生命;他失落,因为终会有一天,他会先于姐姐死亡。
水浩一愣,继而淡淡道:“不曾!他和小白相拥而亡,再无遗憾。”
水浩双眼赤红的看着女子,胸膛起起伏伏,剧烈的喘息着。
“阿哥,这……”
灌灌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想着心事,直到数声之后才反应过来。
有风吹来,青雾化雨,从空中落下,兄弟二人身上的结界泛起了点点漪涟。
青雾啊青雾,无数的白骨,我想念姐姐,可你却不知道我的心!”
青兮雾兮,白骨皑皑。我思长姊,莫知我心!”
水浩和暮赤能感受到那只灌灌的向往。忽又见灌灌脸上一片凄然,她涩声说道:“小鸠,姐姐纵然进化成了雷鹰,也不过多活几百年罢了,而你连雷鹰都不是。为什么我们如此努力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这雨神何其的不公!这天道何其的不开眼!”
待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被封在一只样子像斑鸠鸟的身体之中,不能言不能语,只能去看去听。
鸠鸠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姐姐竟然在北坡把收集起来的血煞戾气注入青雘之中。
水浩和暮赤不禁愕然,看女子眼神飘忽,分明已经陷入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