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年的事

压着太阳穴，一边问道。

    “七十二柱魔神其实都是恶魔，传说所罗门王和牠们一一签订契约，供给牠们血肉，换取牠们的服务。不过也有一些其它的传说，有一种传说是那些魔神都是所罗门王的部下，他们自愿舍弃人的身份化身为魔神，追随于所罗门王左右。”

    他是从卡奥尼出来的，是最早跟随尼斯的那批人。别人提到尼斯大多以辅政官称呼，只有他们叫牧师老爷。几年下来他看过太多的人做出错误的选择，最后悔恨不已。

    房子里一群小孩正转头朝着门口看。

    这玩意儿其实也是一架巨魔甲，只不过做得比较小巧，有这东西再加上旁边有人帮忙，安娜就可以跟上队伍了。

    和以往一样，他选择远离人烟的路线，他身上有那么多神器，只要别走直线，绝对用不着担心被人预知他会行经何处。

    卷轴迅速化为灰烬，尼斯就感觉脑子里一阵剧震。

    一直拉到人群外面，尼斯这才低声斥责道：“你别多管闲事。”

    以前他也去过其它学校，甚至还举行一些类似祷告的仪式，却从来没有引出过信仰力。

    突然，喧闹的人群分开了，只见那个大汉抓着儿子的手臂拖着就走，一边走还一边骂着：“你给我听清楚了，回去之后你如果不给我好好念书，我就打折你的两条狗腿。”

    不过尼斯一时顾不上这些，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问赛门老人。

    有关七十二柱魔神的记载显然有些生僻，所以找了好半天，这个牧师总算挑出几本。

    小孩哭泣着不敢回话。

    尼斯看了看这本书，想从上面找到一些标志性的东西。

    “我还是到图书馆，看书是最好打发时间的办法。”

    尼斯朝着这些保镖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出来那个大汉是冲着卖羊奶的小孩而来。

    正如兔子所言，那几个人只不过是符记会里的外围角色，他们以前曾经显赫过，因为他们是符记会里某个高层人物的手下，属于那种跑腿性质的角色。

    当然无所事事的人也不少，中间阶层并不全都是精英，糟粕的数量肯定更多。

    “我以前一直认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像大部分屠龙故事一样，是游吟诗人编造出来吸引人的东西。但是……”

    “我们该回家了。”

    周围那些人说得越起劲，那个大汉听到之后手里的棒子落得越狠。

    离开夏马恩已经四个月，尼斯现在必须回去。

    尼斯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信仰力”飘了过来。

    之前吞噬了乌尔·斯塔文的一丝精神波动，让他尝到了甜头。

    “不是谁都可以上学吗？我们那里也已经开始建学校了，好像要六蒲式耳的粮食作为学费，难道各地的学校都不一样？”

    感觉死得不值的恐怕不只他父亲一个人。

    只用了半个小时，封印在一张卷轴里的精神波动全都被分解开来，意识深处那张由精神纤维构成的大网变得熠熠生辉，宛如金丝银线编织而成。

    那个大汉大声在儿子耳边斥责着。

    中间阶层大多是由贵族后裔组成，他们有着贵族的血脉，但是没有贵族的头衔和领地，所以他们要不成为牧师、魔法师或者骑士，靠自己的力量得到地位；要不经商或者成为大地主，也有些人对经营不太擅长，所以他们成了学者、思想家、艺术家。

    这和他第一次尝试着吞噬精神波动的情形差不多。

    乌尔·斯塔文制作的卷轴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这家伙也是一个异类，他修练到高阶巅峰之后屡屡不能突破，最后一狠心另起炉灶，一门心思研究那些最基础的精神魔法。

    安娜并不傻，立刻就明白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他们的父母也都警告过这事关他们的未来，也事关全家的未来，但是以前不放在心上，现在榜样就在眼前，一切都不同了。

    没了以前那沉重的脚步声，只有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咻咻声，这支队伍在崇山峻岭间飞掠着。

    此刻他做出的这个决定看似不近人情，却可以保证牧师老爷肯定不会反对。

    尼斯想了想说道。

    尼斯凌空虚抓了两下，将灰烬揉成一撮细碎的粉末。

    他或许有苦衷，一旦有了实力就不那么容易隐瞒身份，不可能同时扮演两个人的角色。

    《大智慧书》现在只剩下一张羊皮纸，看上去和“启示录”没什么差别。这件神器原本干干净净，上面连一点墨迹都没有，但是此刻却浮现出一行文字。

    如果换成一个贵族担任镇长，想收买贵族，需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那样简单。

    羊皮纸上最后那行文字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更何况还有那些神谕。

    另外一本倒是写得不偏不倚，只是描述一下有关七十二柱魔神的记载，并且考证一下这种传说出现的时间，不过从这本书的年代来看，可信度不太高，这本书是六世纪左右写的，离所罗门王的时代实在有些久远。

    那两个牧师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阿萨克斯有一大批破落贵族，他以前和这些人没少打过交道。

    三月中旬的夏马恩仍旧是一片皑皑白雪，不过冰雪已经开始消融。

    这些书有新有旧，最旧的是一迭莎草纸。

    中年人斜了这家伙一眼，哼了一声才说道：“当然不一样，那些都是手工学校，教一些打铁、纺织、木工的本事，一等公民的孩子上的是另一种学校，从读书认字开始学，只要学成出来，绝对前途无量。”

    “偶尔这样散散步倒也有趣。”

    尼斯随手扔了一把铜子，那个小孩恭恭敬敬地拿了四个木头杯子出来，从上面的水迹来看，这是刚刚洗好的，洗得挺干净。

    “一等公民是指那些有产业，接受过良好教育，但是没有贵族血统、也不是牧师、魔法师和骑士的人，现在为了犒赏在战争中一直跟随我们的那些士兵，才暂时让他们拥有一等公民的身份，不过这是有期限的，十年之后如果他们不能真正成为一等公民，必然面临降级，到时候会失去很多权利。”

    旁边早已经围拢过来一群人，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也有知情者。

    “知识法则？”

    安娜兴致勃勃地问道。

    安娜立刻猜到尼斯的目的。

    大汉一听到这话，咕咚一声跪了下来高声哀求：“别，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这孩子一个机会，我保证他不敢再逃学了。”

    “我需要更多的信仰力。”

    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尼斯的心头一暖，赛门老人对他的恩情甚至超过父亲，很难想象当年如果没有赛门老人的话，他现在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也让他感到异常难受，他掏出一块手帕捂在鼻子上。

    “当然可以，有钱就可以，不过你有这个钱吗？那种学校可不是六蒲式耳粮食的学费，反正你我肯定交不起。”

    尼斯的设想比腓力四世又进了一层。

    羊皮纸上显露出新的字迹：“知识相当于土壤和养分，信仰力相当于阳光，两者都是必须的，而且和后者比起来前者更加重要。”

    不过他手上这些卷轴不同一般，它们都出自乌尔·斯塔文之手。

    纯粹的教义，简单的法则，上帝的信仰能够后来居上超越其它宗教，确实有它的道理。

    但是尼斯却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真的。

    尼斯看了一眼，眼珠都瞪了出来。

    宗教裁判所的人并非对谁都冷漠相对，尼斯背后靠着两位红衣主教，一位现在管理着教廷，另外一位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任教皇，他本人还是法兰克王的亲信加智囊，北面有势力，南边有港口，要权势有权势，要财富有财富，走到哪里都能够得尊重。

    这阵悸动来自于他的胸口，那里塞着《大智慧书》牧师对于各种能量波动全都异常敏感，尼斯立刻就感觉一丝类似于信仰力量的东西从学校里飘了出来。

    那些书吏不需要支付太高的薪水，看重这个职位的人在乎的是身份和地位，所以钱给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尼斯无奈地摇着头。

    那个年轻人轻嗤了一声，抬起下巴用眼角余光看着大汉，冷冷地说道：“我在卡奥尼的时候就已经跟随牧师老爷，牧师老爷对追随他的人好极了，但是他老人家有个脾气，如果有谁中途退出的话，那么以后也不用再跟着他。这里也是一样。”

    这上面并没有提到所罗门王座下的魔神有七十二个，只说所罗门王获得启示，发现永恒不灭的奥秘，这位伟大的王不想孤独一人永远活着，询问了部下之后，他把其中一些人变成了不死魔神。

    唯一让尼斯不满的是，他只能这样把书上的内容送进《大智慧书》里，要是有更方便的办法就好了。

    尼斯连忙又取过一只卷轴打开来。

    所以他才决定以平民为书吏，让贵族担任官员，具体的事务由书吏做，官员负责的是监督的职责。

    尼斯并不认为真有什么所罗门王的宝藏。

    维持这样一套体系所需要花费的代价并不大。

    尼斯事先早有准备，此刻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金光灿灿的头盔，身体底下放着一个半径一米的圆盘，圆盘上魔纹纵横显得异常凌乱，又说不出的神秘。

    一瞬间他想起一位教皇曾经说过的话。

    这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同样学自法兰克王国，归根究底还是来自他的父亲。

    那些官员的薪水就稍微高一些，好在官员的数量并不是很多，而且和他们带来的利益相比，这些薪水根本算不得什么。

    城之下就是镇，像尼斯生长的小镇就有一位镇长和几个书吏，这也是腓力四世上台之后搞的。

    尼斯说出他的想法。

    “不是一等公民难道就不能读书认字？没这个道理吧？”

    旁边一个农夫立刻摇头叹道。

    “看到了吗？这帮小杂种还没机会读书呢，他们的老子不争气，没你老子的本事，但是他们比你懂事。”

    凄厉的惨叫声隔着门传了过来。

    和当初来的时候相比，女神战士们的速度又快了几分。这是因为她们身上的魔甲全都已经重新炼制一遍，同样也是因为她们体内的各种能量已经被梳理一遍，完全融合成一体。

    这一切原本都只有模糊的概念，在法兰克的时候尼斯整理出具体的细节，他原本最欠缺的就是理论方面的东西，而这正是他父亲的长项。

    身为贵族后裔，最后只能跑到那样一座小港口苟延残喘，可想而知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物。

    “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录？”

    所谓上帝的启示，十有八九是指上帝的教义和其它宗教诸神的差别。

    以前他对此一点都不理解，现在他明白了。

    书很快就搬了过来，满满地堆了两张桌子，这些书有的已经非常老旧，居然是记录在莎草纸上，用这种纸记录的东西，离现在最近的也有一千多年之久。

    小孩被揍得嗷嗷直叫，嘴里连声说：“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尼斯轻叹了一声。

    他的“意念搜索”距离远达几公里，意念笼罩之下，任何隐形或者屏蔽气息之术都没有用处，比什么“真实视野”、“反隐形术”都好用得多。

    尼斯并没有先看那些古老的文献，而是拿起看得懂的书。

    其中一本只扫了一眼，就被他扔在一旁。这本书里充满了胡言乱语，应该是某个精神不正常的狂信者所著。

    玛格丽特和安娜这对表姐妹看上去不争不吵，但是两个人之间总是充满一种无形的排斥力，让夹在中间的尼斯感觉一阵阵的寒意，至于从背后射来的那两道寒芒就更不用说了。

    说穿了，这就是专精的好处。

    这也有利于法令的施行，那些官员就算再懒，君王的命令总要传递下去，而君王的命令并不需要他们执行，他们只要盯着就可以。渐渐这一条就让法令执行的效率提升许多。

    一切就是这样简单。

    神谕这东西可做不得假，这个秘密肯定涉及生命的转化。

    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也就他能够做得到。

    腓力四世和克莱门多五世肯定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得那么早，他们深居简出，身边护卫森严，克莱门多五世的实力更是令人畏惧。

    现在他有些动摇。

    他的父亲就算发现什么秘密也不会告诉别人，所罗门王的宝藏十有八九是父亲故意制造出来、把别人引入歧途的假消息。

    被三个美女包围着，在外人看来尼斯肯定应该非常兴奋，没人知道此刻的他难受极了。

    当然尼斯还是有点目的，他让负责这里的牧师把所有和所罗门有关的资料全都拿了来。

    “这里确实让人不怎么愉快，您不如到休息室里坐坐，在那里等候结果，我手下的行刑官全都是专家，他们肯定会把这几个家伙的秘密都榨出来。”

    尼斯仍旧先看新的书。

    尼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读你们的书，外面的那个就是榜样，如果你们不愿意来可以不要来，我不会反对，但是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现在阿萨克斯越来越繁荣，这些人的生活花费水涨船高，但是成长速度最快的商行里绝对没有他们的影子，偏偏这些人对此心怀不忿，私下一直向梅特洛施压，希望他能够多照顾一下“有身份有体面”的家族。

    众所周知，海因茨·考斯特最好、也最信任的朋友就是亨利·康塞尔，所以这几个人就认为亨利·康塞尔可能知道一些事。

    那个托钵僧没有丝毫迟疑，亲自领着尼斯前往图书馆，他甚至没提要什么好处。

    那两个牧师显然没有想到尼斯看了一整天书，居然是为了这么件事。

    那两个牧师大吃了一惊。

    “多好的机会啊！居然还不珍惜。”

    更让他感到头痛的是，这群人就是一坨烂泥，根本扶不上墙。

    “我想知道七十二柱魔神是否真有其事？这个世界上真的可能有魔神存在吗？”

    那个乡下人立刻嚷嚷起来。

    “你说对了，十个贵族后裔里至少有三个是纨裤子弟，三个是平庸之辈，然后三个有上进心，只有一个是真正优秀的人物……成材率实在太低了。”

    尼斯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打死他也不和这三个女人一起出来，就算要带，顶多带两个，那对表姐妹绝对不能碰在一起。

    尼斯正这样想着，就看到《大智慧书》上显露密密麻麻的文字。

    尼斯想了想，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

    《大智慧书》上的那行文字立刻起了变化：“谢谢你，我的学生。”

    他的父亲谋略无双，而且为人谨慎小心，却死在一群他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人物的手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知识法则”的神奇妙用，第一条就是改变人的性格，会让人变得镇定和沉稳，还会变得守纪律。

    所罗门王宝藏的消息被封锁得很严，只在很小的范围里流传，这些人地位不高，却恰好知道了一些东西。

    越是稳定和繁荣的国家，中间阶层就越庞大，各个城邦联盟更是如此。

    一张纸飘落在火盆里，纸张迅速燃烧起来，片刻间化为灰烬。

    现在不是吃钣的时间，所以餐厅里没什么人，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

    在其它宗教里，从生到死，从战争到爱情，全都有神灵司职，非常完整。

    别的女人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是因为她们没有权力吃醋或者根本不在乎，身边这三位却不一样。

    课堂里的那些小孩一听到这话全都低下头，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没人比他更了解他的父亲。

    在外人看来这绝对顺理成章，没有一点可怀疑的地方，海因茨·考斯特就是这样的人。

    这一跑就是一整天。从清晨出发直到傍晚才停下来，中间只短暂休息过两次，前后加起来也没有半个小时。

    “世人之所以虔诚的信仰上帝，并不是因为他们向往天堂，而是因为他们惧怕坠入地狱。”

    他看得很快，看的方式也有些特别，他用手指点着那上面的文字一行行扫过去。 那些被他手指扫过的文字，全都已经记录进《大智能书》里。 这件神器就相当于一座图书馆，能够存储大量的知识，身为这座图书馆的拥有者，他可以很容易查询这些知识，只要念头一转，相关的内容就会立刻浮现。

    尼斯暗自庆幸自，没有急于求成，做这事必须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然后一点一点增加难度。

    尼斯连忙用手指在上面书写起来：“我会的，我已经找到窍门了。”

    有玛格丽持和小公主安挪挡着，他飞快地掏出《大智慧书》。艾米丽和尼斯心灵相通，她知道尼斯想干什么，立刻跑到柜台前和餐厅的老板闲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