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遇故人

    尼斯问道。

    “理由有三个，第一个理由是成为牧师和神眷者身份并不冲突，我就是最好的证明；第二个理由是牧师的实力提升很快，这是一条获取力量的捷径，我同样是最好的证明；最后一个理由是想要好好运用因果力，成为预言师是唯一的选择。”

    尼斯一下子从吊床上惊起，他已经顾不得掩饰什么，随手取出恶魔之吻和光明之翼。

    “没错。”

    老牧师叹了口气，他看了看那些瑟瑟发抖的人：“你从吊床上跳下来之后，我才察觉到你。”

    从资料上来看，罗姆主教属于比较正直的人物，能够成为老牧师的朋友肯定不会是贪婪残暴之徒，而且这位主教属于中间派，和法罗迪家族既不亲近，也不排斥。

    老牧师却又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些领主情愿领民全都饿死，也不会允许他们另投他人。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这番话他说不出口，因为尼斯肯定会将他一军，让他去说服当地的教会，由教会出面制止这种邪恶的暴行。

    就像是撒拉森人传说中的飞毯，这个巨大的滑竿紧贴着地面缓缓飘飞着，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朝着西北面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相信眼前这个人确实是最合适她的老师。

    子夜时分，迪莉娅突然走到尼斯身边低声警告道：“有骑兵过来，离我们五、六里的距离。”

    尼斯先说出他的条件的必要性。

    “复仇女神，复仇？”

    他来这里之前已经打听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已经知道夏马恩发生的战争和这场战争背后的隐情。

    艾米丽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隐含的怒意，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杀气。

    老牧师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丝抑郁。

    尼斯这么做，等于把后背交给一个老头，这是善意的表现，却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同样也意味着背后那个人如果有什么别样的想法，一旦没能把尼斯置于死地，必然会承受他无尽的怒火。

    尼斯惊异地问道。

    尼斯假装规劝，他叹了口气，郁闷地将“启示录”取了出来：“西尔维娅告诉我，你的温蒂尼戒指已经失去作用。”

    尼斯说出他的要求。

    艾米丽露出一副你猜对的神情。

    尼斯看着老牧师。

    就在这时候，“启示录”突然震动起来，并且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好像是孩子找到母亲。紧接着，羊皮卷上打出一道光，正打在艾米丽的额头上，在那一瞬间，艾米丽的双眼和额头正中都映照出一个由光组成的眼睛印记。

    艾米丽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又有什么打算？她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可能想占她便宜。

    “你认为帕斯特米拉怎么才会不成为一个大麻烦？”

    艾米丽甩了甩“启示录”，复仇女神的实力很强，但是她们可没有冥神那种辨识宝物的能力。

    雨停了，但是气温反倒下降许多，睡在吊床上的那些人全都瑟瑟发抖，很多人干脆爬起来抱在一起取暖。

    艾米丽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表情，西尔维则看着艾米丽，她和艾米丽是一对，另外几个女人也是一样，她们都是艾米丽家的旁支，平时也都听艾米丽的。剩下的就只有迪莉娅了。

    尼斯问道。

    第瓦尔西北面是一片山区，不过这里的山和卡奥尼四周的山差不多，都只有几十米高，山势低缓，坡度也不陆。

    “我对宗教裁判所没有一丝好感。”

    “帕斯特米拉王国应该是帕斯特米拉人的国家，应该由帕斯特米拉人管理，那些领主可以得到更大的权力，教会也应该发挥出更大的影响力，我要的只是一个女王的称号，伊莉莎白本来就是帕斯特米拉合法的女王，把她失去的东西还给她，这不过分吧？”

    尼斯的脑子不慢，他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奥妙。

    填饱肚子之后，他们爬上用渔网做成的吊床，很快树林里就响起一阵呼噜声。树林四周早就布设隔绝结界，倒是不用担心声音会传出去。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带我们去夏马恩？还是前往哥伦安特？”

    尼斯立刻问道。

    艾米丽那双血红的眼珠紧紧盯着尼斯，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憎恨。在她看来，尼斯是一切灾祸的根源，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这场灾难。

    尼斯一点都没觉得这话有多么唐突，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决定教区主教的归属权。

    落下又飘起，飘起又落下，每一次起落都会发出呼呼的声响，这个大滑竿长宽各十米，简直就是一把特大号的扇子，一起一落都会卷起阵阵狂风。

    “他和我结识三十年，在我碰到你之前，他是少数几个拿钱帮助我的人之一。”

    尼斯并不打算贪这个便宜，反正这花不了他几个钱，顶多就是买几幢房子，然后和梅特洛打个招呼，让他赊一批货物，商行就可以运作。

    尼斯说道。

    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尼斯把自己对信使之神赐予的天赋能力的理解也传了过去。虽然得到天赋能力才几天，却因为境界和阅历的关系，他的理解远比艾米丽深厚得多。

    “你很高兴吧？我对你不再是威胁了。”

    他的战法传承自蒙德，是用魔法提升武技的威力，又经过他的改良，将近战变成远攻，换成另外一个人绝对学不了，但是艾米丽偏偏符合所有的条件。

    因为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滑竿湿漉漉的，分量也比昨天重了许多，众人用力地抬起滑竿，女人们则忙着把油布系在四周，油布被系得更紧了，昨天尼斯原本打算用它遮雨，没想到施加“风翼术”之后，这东西居然能够兜住风，负担众人一部分的体重，所以他这一次打算多加几个“风翼术”上去，油布被绑紧，尼斯连着放了五个“风翼术”，那油布的翼面哗啦啦抖动了起来，就像被强风吹拂一般。

    “想想看，她们为什么不称为『审判之神』或者『诅咒女神』？”

    “真是一群可怜人。”

    等到看清那个人的面容，尼斯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四周挥了挥手说道：“用不着紧张，应该不是敌人。”

    这位老人只是高阶牧师，并没有达到主教等级，但是他的圣性之精纯，在尼斯见过的人里，只有赛门老人能够与之相比。

    迪莉娅说这话是为了黛茜，她知道黛茜最希望的是拥有一个家，哪怕平凡一些，甚至穷一些也没关系，偏偏这个小牧师最不可能做到的就是这一点。至于她本人，迪莉娅并不在乎，她不想结婚，如果兴致好的话，她不介意和尼斯干点什么。

    黛茜摆了摆手，当初她据理力争，拼命想从尼斯的身上割一块肉下来，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对于她本人来说，本来是想让自己的嫁妆变得丰厚一些，现在连结婚都已经成了泡影，要再多的钱也没用。

    “你别想贿赂我。”

    “好吧，我就出这张老脸帮你跑一趟。”

    艾米丽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多少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活泼，居然考起尼斯来。

    尼斯把“启示录”放在艾米丽的手中：“她拥有着令人痛恨的能力，能够看透别人身上带着的好东西。”

    那几个女人也已经看清来的人一身牧师打扮，尽管尼斯说没什么事，她们仍旧小心地退开一段距离，手里的兵刃也没有收起来。

    尼斯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他有一种直觉，他可能创造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强者。

    此刻和上帝的沟通被彻底屏蔽，如果趁现在这个机会替女孩受戒，肯定没有任何一位天使会响应艾米丽的召唤。但是天使并非都在上帝的身边，还有一群和上帝对立的堕落天使，这些堕落天使也经常出现在受戒仪式之中，它们扮演的是阻挠者的角色。

    老牧师琢磨片刻，也觉得这个条件不算苛刻，达成交易的可能性很高。他和赛门老人一样，也看穿这个堕落的时代，很清楚忠诚和正义已经荡然无存，对于那些世俗领主来说，谁能够给他们更多的利益他们就会支持谁。而法罗迪家族绝对不可能开出这样有诱惑力的条件。

    “原来如此，复仇女神虽然拥有众多的神职，但是她们的根本是因果力，所以她们才会被称作为复仇女神，『启示录』所拥有的能力也来自于因果力，因此这件神器在我的手里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但是到了你的手里……”

    尼斯没急着回答，他在身体四周接连布下七、八道隔绝结界，还扔出帐篷把两个人罩了起来，这才说道：“你得发誓，绝对不会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第二个人知道。”

    负责领路的人已经换成艾米丽，因为“启示录”在她手里。这件神器现在被当做地图来用，它会指出前方地势平缓、没有树木和岩石阻挡、能够让马和这个大木架子通过的地方，但并不是总是有路，一旦遇到没路的地方，大家就会停下来慢慢往前走。

    听到尼斯这样一说，老牧师愣了半天，这绝对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答案。本来他一腔怒火，如果尼斯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家伙，但是此刻他没话说了。

    黛茜看了看别人。

    艾米丽咬牙切齿地说道，此刻她脑子里想着的只有那个卑鄙的牧师。

    直觉告诉他，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往上加“风翼术”，油布很可能被撕裂。“大家准备好，我们要出发了。”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世俗纷争，只是从感情上他对玛格丽特有点好感，毕竟玛格丽特出身于教会，而她背后的尼斯又和他关系不错，但是尼斯这一次的做法却令他感到愤怒，如果尼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覆，他不惜以命相拼。

    “方向？”

    艾米丽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眼睛有些失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她，双眼紧紧盯在尼斯的身上，眼神之中已经没了怨恨和杀意，却多了一丝迷惘。

    尼斯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指引。”

    站在树林外的那个人似乎不担心遭到攻击，他一步步走了进来。

    尼斯脱口而出。

    尼斯笑道，这就是世人都有的惰性，碰到和自己无关的事都会偷懒。

    黛茜问道。“还记得我的承诺吗？我会补偿你们和你们的亲人每家一座庄园，我仍旧会兑现，其他人都去伊比利斯。”

    老牧师明白这一点，他转头看了看那些女人，消息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所以他完全能够猜到这些就是本地教会正在追捕的那批异教徒。

    那些和滑竿绑在一起的人，感觉比昨天晚上轻松许多，不过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快起来。

    尼斯知道老牧师这是提条件。

    “就算想要报仇，也没必要加入黑沼泽。”

    “我不会收什么徒弟，我自己也还在学习。”

    他现在最能够相信的就是那群女神战士，把人安置在那里比安置在五峰镇更加保险。

    老牧师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觉得尼斯太疯狂了，但他相信尼斯有如此的胆量。

    艾米丽的手里有“启示录”，这玩意预测小事绝对百分之百准确。

    尼斯喃喃自语着，他并没有在意艾米丽的无理，相反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启发式的方法。以前赛门老人告诉他某件事的时候，常常会用这样的手法。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三个人能够凑到一起也确实是缘分。

    尼斯故意表现得对西尔维娅有那么一丝怨气，这可以衬托出他的无奈，也是绕着圈子替西尔维娅说好话。

    黛茜不认为尼斯有那么好心。

    “想办法躲开他们。”

    这已经很恐怖了。

    尼斯传过去的不只是武者之魂的记忆，还有他本人的感悟，毕竟他不是骑士，没办法走武者之魂那条路，而他能施法，这是武者之魂所没有的能力。这其中又涉及蒙德发明的那套理论，他也毫无保留地传给艾米丽。

    艾米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认可这三个理由，也知道自己不擅长计算，感应却很灵敏，但是让她加入教会，她打从心底抗拒这个想法。

    事实上，复仇女神令人战栗，不管是人还是神灵都对她们敬而远之，但是她们却是不折不扣的善神，而且以公正著称。所以她们成了遭遇不公正对待的可怜人的最后希望。

    艾米丽原本不打算说，但是对复仇的渴望让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过了整整一刻钟，艾米丽终于清醒过来，她有些意外地看着尼斯，然后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信使之神的神眷者。”

    艾米丽果然如尼斯所料，说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其次，这一年来随着大笔资金到位，随着一座座救济院建造起来，随着一批批孤儿得到收容，再加上成年之后的孤儿有了养活自己的着落，他越来越感觉这似乎就是他活着的意义，是他来到人世间的使命，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使命感让他想要办更多救济院。

    艾米丽摇了摇头。

    老牧师板起脸，但是他的语气并不像之前那样坚定，这个提议恰恰搔到他的痒处。其中的原因很简单，这里确实有大批的战争孤儿需要有人抚养。

    尼斯解释道。

    尼斯没有说下去，他在看老牧师的反应。

    一旁的那些女人全都疑惑地看着他，她们越来越感觉这个家伙是怪物，身为牧师，却又是万神殿的核心成员，还是黑沼泽的人，现在又跟宗教裁判所关系密切，甚至到了可以推荐人进去的地步。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尼斯皱着眉头问道。

    尼斯说道，他打算给艾米丽的正是武者之魂掌握的毁灭之道。

    艾米丽很严肃地说道。

    老牧师总算明白尼斯的后招了。

    “应该就在边界附近，那队骑兵十有八九是边境的巡逻队。”

    艾米丽一个踉跄，突然间涌入她脑子里的大量资讯，让她很不适应。

    艾米丽不喜欢男人，她对女人更感兴趣，但是为了报仇，她也豁出去了。

    艾米丽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敢肯定尼斯绝对不是让她加入黑沼泽。“我替你施洗，让你加入教会。”

    “它让我拜你为师。”

    尼斯掏出十几个硬饼，让黛茜分发下去。这些硬饼是他带出来的干粮，他一直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也算是还了之前那段日子他在各家蹭吃蹭喝的人情。

    “不如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大家都有些累了。”

    赛门老人的意志能够笼罩住整个阿德蒙特，能够感受阿德蒙特镇上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能够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老牧师的能力显然没有这么强，不过他覆盖的范围绝对比赛门老人大得多。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只是感觉这里有人需要帮助。”

    迪莉娅很不客气地说道。

    “反正没地方可去，就暂时跟在你身边吧，不过，有一件事必须先说清楚，你的名声不好，不许靠我们太近。”

    “问题是帕斯特米拉人没有遭灾。”

    艾米丽擅长用暗器和长鞭，他同样擅长暗器，至于长鞭……他用的是软剑，可以看成长鞭的变种。

    “确实很难，不过就算达不到终极，只要初步练成，我就可以找出对方的弱点，并且知道刺杀的最佳时间和地点。”

    请续看《大隐》22

    “没得到太多的东西，除了让我拜你为师，就只是让我明白复仇女神最根本的力量。”

    老牧师不答反问：“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想把这里的人全都饿死？”

    迪莉娅大致地判断一下。

    “我如果有办法让他成为教区主教，他愿不愿意？”

    自从进入山区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遭遇骑兵。

    尼斯有些不敢想象，他也没办法想象。

    老牧师点了点头，他确实知道整件事都是法罗迪家族在背后搞风搞雨，那个被扶植上台的傀儡就流着法罗迪家族的血液，现任的帕斯特米拉王和法罗迪家族的关系更密切了，他的母亲和祖母全都是法罗迪家族的直系成员。

    “除了黑沼泽的成员，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和圣殿骑士团有关，我的老师是圣殿骑士团十二主座牧师之一。”

    在树林的一角，那几个女人正坐在尼斯的跟前。

    尼斯继续问道。

    后面的人忍饥挨饿又没有睡好，再加上逃了大半夜，全都不在很好的状态。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来拜访老朋友，离这里不远的圣布尔雷大教堂主教是我的朋友。我之前先去了一趟法科兰德尔，在那里没能找到你，也没打探出你在什么地方，所以只能到帕斯特米拉碰碰运气，这里还没有被你祸害过，我猜你肯定会来。”

    这实在太正常了，很多人都这么做，有艾玛尔红衣主教撑腰，教会高层不会深究此事。

    “我会说话算数的。”

    “你应该对我很了解，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而帕斯特米拉就是一个大麻烦……”

    老牧师不认为尼斯在撒谎，因为这个小子确实有能力喂饱所有的灾民，这家伙有足够的钱，也有足够的人脉，弄来粮食对这个小子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再说，这个小子也绝对不会亏本，他给人一口饭吃，就能够得到大批的人口，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最根本的力量？”

    换成以前的艾米丽肯定会使小性子，但是现在，她的脑子里全都是报仇，看到尼斯如此郑重其事，立刻感觉到这里面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