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谷

bsp;  前方的这道峡谷有两百多米宽，当他滑翔到对面山壁上的时候，高度已经跌了十几米，不过这比下山再上山要轻松许多。

    爬上崖壁，尼斯在最靠外面的地方找了个位置，这里地方有限，所有的人都只能背靠崖壁坐着，整个晚上都是这样度过。

    他遇过类似的对手，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太抬举蒙特斯了，我承认他确实很厉害，可他只是一条寄人篱下的狗，而且他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把怀特家族拉下水对他根本没什么意义……真正厉害的人物是我们的王，他在不动声色间就解除一个天大的危机。」墨菲的话语之中充满无奈，他在这件事里，从头到底都是一枚冲锋陷阵的棋子。

    怀特家族是罗格斯菲尔德城里排名第二的大家族，以前就非常强势，自从换了家主，更是变得飞扬跋扈。

    「你说完了？」墨菲显得很冷淡。

    叫声引来另外几只巨蜥，它们闻到血腥味之后跑得更快了。

    在战场的另外一侧，三团剑光交织成一片，清悦的琴音和剑气破空的尖啸声混杂在一起。

    随着那黑色的卷轴化为灰烬，一道白色的光柱投射在那片黑雾中央，这道光柱和生命类的神术很像。

    这些可怕的生物根本没有同类观念，纷纷扑上去咬住那头痛苦挣扎着的巨蜥。

    更诡异的是，它们的四肢间长出一层皮膜，样子越来越像鼯鼠。

    因为很薄的缘故，两百多米长的软皮卷起来之后，大小和最大号的酒桶差不多，勉强可以塞进装食物的那只魔法袋里，不过现在尼斯不会将这捆软皮放进魔法袋里，因为食物还没吃完。

    当然这条长虫智力低下也是原因之一，它的嘴巴本来就大，还张得那么开，明摆着是邀请他往那里打。

    琴音再起，长剑顺着原来那个伤口劈了下去。

    他手中的长剑再一次发出清悦的琴音。

    随着卷轴展开，冥冥之中的那双眼睛渐渐变得模糊，仿佛那双眼睛和他们之间隔了一层雾气。

    可惜，教会前前后后和他们打了一千年的交道，早就有了一套针对他们的打法。

    再说，他事先已经扰乱天机，就算杀了那个神官，有上帝帮着掩饰一切，蛮族的神灵也别想知道是谁动的手。

    「是的，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上了她。」墨菲一把将他的情人拉了过来：「她喜欢音乐，为了获得她的芳心，我找了一个老人学习弹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很快发现我在音乐方面没有天赋?不但记不住曲子，还总是把琴弦弄断。后来我干脆把琴弦换成钢丝，希望弹琴时不会再轻易弄断琴弦，结果……」

    这条长虫现在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居然有两百多米长，这还只是半截身体，那逃掉的半截也有差不多的长度。

    这张地图是进来之前她凭记忆画的。

    在这个鬼地方，晚上只有崖壁上才比较安全。

    但是当一切都消散后，那被攻击的地方仍旧一点痕迹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尼斯开始替众人加持神术，而他口袋里也已经塞了几张卷轴，为的是取用方便。

    墨菲举起他的右手，露出他的食指，在食指第二个关节处有一道伤疤。

    这一下对星盘巨蛲来说绝对是难以忍受的伤害。它生活在这片火山地带，不怕热，也不怕毒，对酸也有很强的承受能力，唯独怕冷。

    「可以把你的经验告诉我们吗？」尼斯指了指布莱克：「这家伙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就要挑战大骑士的境界了。」

    「这怎么办？」贝莉蒂的哥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他第一次感觉事态严峻。

    「他们在这里……妈的，有埋伏。」追捕者顿时慌乱了起来。

    「你们得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墨菲最终决定和这两位搞好关系。

    墨菲飞身而起，凌空将剑接在手里。

    他的飞刀对这些皮糙肉厚的生物根本没什么用处，所以他干脆舍弃暗器，直接这就是施法者的优势，只要有卷轴，一个低等级的施法者也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尼斯和布莱克对望一眼，他们原本以为墨菲是有勇无谋的莽夫，没想到这个家伙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我回去劝劝看，或许……」贝莉蒂的哥哥已经接受尼斯的说法。

    见识过星盘巨蛲之后，他们反倒有了自信，死亡谷或许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但是对准备充分的他们来说，危险程度还可以。

    墨菲以一敌二，打得很辛苦。

    这一次有惊无险，全亏他手里有够多的卷轴，再加上他有对付同类魔兽的经验。

    巴德随手砍倒一棵树，又一刀把树木劈成两半，再稍微修整一下，至于座椅则没必要，就把刚才那张渔网往两根棍子一搭。

    只是片刻工夫，一道道银光在灌木间穿梭，最后停在他的脚边。

    这么巨大的一头星盘巨蛲，身上的血居然少到极点，而且这些东西早就被小老鼠们盯上了，已经喝掉一大半。

    在一阵叹息声中，墨菲的长剑铮然出鞘，长剑所过之处，无论是泥土还是岩石都毫无例外地被劈了开来。

    墨菲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琴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他的长剑猛地一抖，朝着对方的长剑斩了过去。

    一阵无形的波动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五米之内的所有树木都被那无形的波刃割裂成碎片，更远的树木也枝叶断折，树皮剥离。

    战神的神官防御很强，攻击更强，和他们硬碰硬肯定会吃亏。有神灵撑腰，精神类、诅咒类的魔法也很难奏效，应该说很难对付。

    这是休息的意思。

    女孩的哥哥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他在犹豫，在逃跑和把妹妹扣为人质间挣扎着。

    这番话里有两重意思。

    布莱克倒没有刻意涂抹毒药，他穿越死亡谷的一路上，箭囊就那么挂着，一路上毒气熏蒸，早已经将一囊袋的箭全都变成毒箭。

    第一重意思和挑战超阶有关。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是蛮族的说法，骑士一脉的修炼体系要精细得多，更加精确的解释应该是让斗气具有某种特性。

    这东西只有尼斯能用，不过平时都是巴德拿着。

    箭矢确实钉了进去，而且陷入得很深，直没至尾，但是很快又退了出来，那棕褐色的表皮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伤痕。

    「你看过的那本笔记是否提到有这种怪物存在？」布莱克转头问那个女孩，刚才战斗的时候，他并没有在一旁看着，也不停地射箭，可惜他的努力一点用都没有，箭矢根本就破不开那看上去异常柔软的表皮。

    贝莉蒂的哥哥和墨菲全都看着尼斯。

    王安排贝莉蒂和墨菲结识，让两个人一见钟情，最终导致贝莉蒂私奔，而以怀特家族的跋扈和蛮横，他们在追杀这个男人的同时，肯定会迁怒于这个男人的部落和家人。

    「走不过去了，他们一来就算准我们会往南走，所以在这里堵着。」墨菲很清楚眼前的情况：「我猜他们是沿着边境散开，一旦发现我们的行踪，就立刻让附近的人围堵，所以挡在前面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四周的树木早已经化为碎片，地面也密布着无数裂痕。

    或许是因为富含金凤毒素的缘故，存活在这个地方的生物全都属于皮糙肉厚、防御力强悍的那种，一个个刀枪不入，在这群人里，就只有墨菲的剑和布莱克的箭能够破开它们的「铠甲」。

    且行且走，一天走不过三十里路，这个地方绝对称得上步步惊心。

    打开兽笼，把小家伙们全都收了进去，尼斯和其他人会合。

    现在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就是他还没看到那个战神神官出手，仅仅凭一个「战神的庇佑」根本无法确定对方的实力。

    神官其实很容易分辨，因为加持了一大堆神术，在黑暗中这个人就像是一枝火炬。

    喝下这些蓝色血液的它们，身体变得越来越光亮，如果说以前它们像是用白银铸成的话，那么现在就像是被抛光过。

    在战争中双方相遇，首先要干掉的就是施法者。

    所有的人全都放下心来，他们现在安全了。

    「能够猎杀这头怪物，你出力最多，由你来决定战利品怎么分配。」墨菲将那卷软皮扔到尼斯的面前。

    「大概六十几公里吧？」那个女孩答道，她似乎不太敢肯定，想了想之后，又翻出一张手绘的地图看了看。

    他把准备好的卷轴塞回衣兜，又从魔法袋里掏出一把煤灰。

    只听铮的一声轻响，箭矢发出尖锐的利啸声飞了出去。

    贝莉蒂的哥哥沉默下来。

    蛮族虽然强捍，但是他们的人口太少，而且物资匮乏，特别是食物不够，即便哥伦安特这个穷国也比他们强得多。再加上蛮族内部纷争激烈，已经没有几个世纪以前一心向外的那股冲劲。

    「你帮他们安排一个地方。」尼斯让布莱克也跟着过去。

    这一次尼斯总算看清楚了，这一剑看似极慢，实际上快到极点，一瞬间劈了几千剑，而且落点都是同一个地方。

    「一侧是十公里，再减掉三公里，就是七公里，距离挺近。」尼斯扔掉斗篷，替自己加了一个轻灵术，然后啪的一声打开肩膀后面的那对小翼。

    「还好它不够聪明。」尼斯当着那么多人，不好意思自夸。

    可惜，他没办法确定，这座死亡谷步步杀机，预言、占卜之类的秘术在这种地方完全失效，这是所有凶地的共同特征，类似的还有那些圣地、古战场之类的地方。

    墨菲握紧手中的长剑，他现在有些敏感；尼斯也是一样，他一下子抽出一把卷轴。

    尼斯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卷轴。

    他纵身跳下山崖，朝对面的山岭飞掠而去。

    「那里面不只有矿藏。」尼斯用的是说教的口吻：「走了这么多天，你难道没有发现整座死亡谷遍地是宝吗？」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的上帝，你们居然守着这么一座宝库，过着清贫而且寒酸的日子！」

    随手展开一张卷轴，卷轴化作碗口粗细的光柱，轰在星盘巨蛲的腹部。

    「贝莉蒂，你别过去，巴德保护好贝莉蒂。」年轻的勇士大声命令着。

    白光只持续了七、八秒钟就迅速暗淡下去，就在光芒即将消失之前，所有的人都愕然发现，那个神官已经胲容枯槁犹如一具干尸。

    「没问题，剩下的皮全都归你。」墨菲倒也不贪。

    当然杀招绝对不是这种无害的魔法。

    「不好，我们的行踪暴露了。」他连忙发出警告，与此同时，一张卷轴已经出现在他的手里。

    「尽管放心，这里的神庙不是你们的教会，没那么大的权力，神庙必须受长老会和王的约束。」墨菲做着保证。

    就像是受伤的野兽，此人仰头悲嚎，脚下却加快速度，转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那头鹰不是什么魔兽，如果用天弓秘技太小题大做了，而且会暴露他的身份，身为骑士却掌握天弓秘技的人并不多，稍微一查就知道了。

    痞斯的阴险让他们不寒而栗。

    随着一张卷轴被展开，一道黑色的烟云笼罩在星盘巨蛲的身上，这个怪物的动作立刻变得缓慢下来，而且显得有气无力。

    「死亡谷的平均宽度是二十公里，边缘三公里都比较好走。」女孩说道。

    他敢肯定，这一剑还有其他的奥妙，可惜他的实力不够，看不出来。

    如果单打独斗的话，那两个人绝对不是墨菲的对手，墨菲从琴弦的震动中受到启迪，领悟了震动的奥妙，进而窥视到破断之力。在超阶强者中，绝对可以傲视群雄。

    「吃完东西马上就走，趁着天还有些亮，多赶一段路。」墨菲既然决定这么做，也就不打算拖延时间。

    踩着山壁往上奔跑，尼斯很快就登上对面那道山岭。

    尼斯随手替自己加了一个防护屏障之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山谷间到处都是连根拔起的灌木、翻卷的泥土和散落的乱石，还有纵横交错如同鞭痕一样的土沟，这些都是星盘巨蛲翻滚的时候留下的。

    尼斯开始往外掏卷轴，先是掏出一把神术卷轴替众人加持了一连串的辅助神术，然后是几张魔法卷轴。

    尼斯转头看了墨菲一眼，刚才那句「总觉得心惊肉跳」让他有些在意。

    「这好像是星盘巨蛲。」尼斯认出怪物的身份：「大家要小心它的嘴巴，别被吞下去。」

    「我发誓。」尼斯举起了手。

    过了好一会儿，「当啷」一声，他把断剑扔到地上。

    尼斯沿着壕沟往前探寻，一路上全都是黄铁矿，离地面只有五、六米左右。

    尼斯一张接着一张启动那些卷轴，每一张卷轴里封印的都是恶毒的诅咒。

    「还是安全一些好。」那个女孩在一旁劝着。

    那是一只黑色的卷轴，正面画着一朵枯萎的鲜花。

    「不对，那里面也有我们家族的人。」贝莉蒂的哥哥发现一个破绽。

    按照规矩这是不允许的，男女间的事不能涉及家人，更别说部族了。

    又是一张卷轴展开，星盘巨蛲的身上多了成片赤红色的麻点。

    尼斯倒空了口袋，然后跳了下去，把那卷软皮收了起来，除了这件宝贝之外，还有很多东西要带走。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墨菲好像早有成算。

    事到如今，尼斯也只能相信墨菲了。

    尼斯的大脑迅速转动起来，他看过很多资料，火山地带发现的矿藏往往非常复杂，绝对不会只有单纯的一种。

    那个坑洞在星盘巨蛲痛苦翻滚的时候已经坍塌，变成一道十几米深的壕沟，在壕沟的两侧隐约可见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黄澄澄的，看上去像是黄金。

    拉开弓，搭上箭，布莱克瞄准了片刻。

    这就是「死亡枯萎」的恶毒之处。

    尼斯只说财富，不说其他的事。

    贝莉蒂的哥哥一下子站直了身体，蛮族粗疏，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脑子。

    震动变得越来越剧烈，远处的地面微微隆起一条。

    墨菲很听话，他扔下对手，朝着那个逃跑的家伙追了过去，或许他早就猜到这个结果。

    「前面有一座小镇。」跑在最前面的巴德低声喊道。

    脖颈是这种巨蜥唯一的弱点，那里的皮比较薄，也没有厚实的骨板。更重要的是，一剑刺进去，剑气一吐，立刻就能够摧毁巨晰的大脑，让它瞬间死亡。

    毫无疑问，这是一片富矿。

    尼斯也认出来了，那是黄铁矿，从颜色上很容易被误认为黄金。

    墨菲犹豫起来，他的经验很难确定有多少价值，换成一个使剑的武者或许会如获至宝，可是眼前这两个人一个用的是弓，另外一个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却都不精通，他的经验对这两个人意义有限，价值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这是他最快的一招，而且可以控制出手的时机，不像魔法一旦启动就必须施展出去。

    两个追捕者捏着喉咙倒了下去，他罾身体迅速浮肿。

    那里一下子被打出一个同样大小的窟窿，紧接着里面猛地爆开。

    「对王忠心耿耿的是已经死了的前任家主和另外几个老家伙，你仔细想想康昆父子平时的所作所为，想想怀特家族这段日子以来咄咄逼人的势态，再想想康昆上你们家逼亲时的嘴脸，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看出过他们的异心。」墨菲淡淡地说道。

    那只鹰离这边有五、六百米远，一般的箭根本就构不着，他却不在乎。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明天中午就可以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吃大餐了。

    在夜色下，一群人快速飞奔着，贝莉蒂的哥哥被裹在中间。

    那个神官的反应很快，身体四周立刻升起一道五颜六色的结界，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发光的大玻璃球。

    从大口袋里取出食物，大家分了一下，尼斯看着已经快要见底的口袋，转头问道：「现在离最近的出口还有多远？」

    他转头对布莱克命令道：「你把那头鹰射下来，有这畜牲在，他们肯定会跑到前面堵我们，说不定还会设下陷阱等着我们，没了它，他们就只能散开，像梳子一样，把我们梳出来。」

    在黑暗中，尼斯也松了口气，他的指尖一直捏着一根纤细的针，上面隐约流动着暗淡的紫光。

    「没用，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们肯定能够猜到我们走的是死亡谷，完全可以在另一头堵我们。」贝莉蒂说道。

    对症下药，找到对方的弱点，用相应的魔法将对方干掉，这是实战流魔法师最擅长的一招，而用黑暗笼罩对付北地战神神官，绝对是经典的套路。

    「和你身上那件一模一样？」墨菲问道。

    「我不知道骑士怎么成为大骑士，我只知道战士想要成为勇士就必须选择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大多数人选择的是力量或者速度，我一开始选择的也是速度。」墨菲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这家伙的防御力很变态，它的表皮可以吸收任何攻击，根本就伤不了它，只有从它的体内下手。」尼斯大声喊道。

    尼斯狂奔到洞口，又扔了一个冷冻罐下去，就听到洞里响起一阵痛苦的嚎叫。

    尼斯思索了片刻，他在想要不要说实话。

    「那些马呢？把它们扔下，然后我们跑着去哥伦安特？」巴德显然不太喜欢刚才那个建议。

    「下面让我来。」墨菲飞身而起，他的身影在半空中变得模糊，身后拉出一连串的残影。

    星盘巨蛲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滚，四周的大地全都被翻卷起来，温泉里的水也泼得漫天都是。

    不管是驱散魔法还是释放出大片光明，都可以破解黑暗笼罩，要不然刮一阵大风也可以把黑雾吹散。

    要知道，这片战场上不但有毒雾，还布设有幻阵。

    从那散发出的微弱红光来看，这东西带有轻微的毒素，成分以脂肪和水为主，怪不得那些小老鼠碰都不碰这些东西。

    「其他人的意思呢？」墨菲转头问。

    平衡在一瞬间被打破了。

    「普拉斯——马弗斯。」他念了一个咒语。

    「要不然再回去？」墨菲有些后悔了。

    但是对方有两个人。

    当天色彻底变黑，他们终于跃过那道连绵的山岭。

    「破开一道口子，把这东西塞进去。」尼斯掏出一个罐子朝着墨菲扔去。

    墨菲停了下来，没有兵刃，他的一身本事发挥不出三成，很难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他也不放心后面？

    「食物可以支撑十天，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可以用毒素去除术制造出一批可以食用的食材出来……当然还得我们咬得动。」尼斯已经想到对策。

    大家都等着这一刻，整天带着面具感觉很不舒服，一天里面也就只有二个时间点能够让他们透透空气。

    「好了，可以把面罩摘下来了。」他朝着其他人说道。

    这把剑被他全力掷出，离开手掌的时候，剑体已经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前面亡命奔逃的家伙反手格挡，断剑就崩碎了。

    几道银光从阴暗处闪了出来，这些小老鼠迅速扑向各自的目标。

    当初装饰庄园和教堂的时候，梅特洛就用这种东西冒充黄金，调制大量的金漆，替墙壁和立柱进行点缀。

    把三个人身上的辅助神术驱了个干干净净，转眼间墨菲的身上又补上一连串的辅助神术。

    「这不可能，怀特家族一向对王忠心耿耿，他能够得到现在这个位置也是怀特家族全力支持的结果……」贝莉蒂的哥哥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贝莉蒂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战斗，虽然夜色很黑，她仍旧认出那个拿长剑的人是她的哥哥。她的心揪得很紧，一边是她的情郎，另外一边是她的兄长，她不想任何一方出事。

    成功飞跃第一道峡谷，证明这种办法有效。

    他现在才明白，王并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然后再做出应对，所以才有之后的一连串事件。

    那只老魔绝对倒霉，如果是白天的话，它根本用不着离得这么近，它的眼睛能够在一公里外找出草丛中的兔子，找几个活人更没话说。而且它绝对可以看到底下的人张弓搭箭正瞄准着它。

    「巴德，你带着贝莉蒂爬到山壁上去，那里要安全得多，其他人散开。」墨菲迅速下令，虽然前进的时候是尼斯发号施令，但是在这种时候就要听他的了。

    唯一有用的好像就只有一些蓝色的黏稠液体，那应该是血，他听琳达说起过，血并不一定是红的，还有其他颜色。

    这不只是在找替罪羊，更毒的是，想要脱罪，就必须对自家人下手，这必然导致家族势力重新洗牌。

    其他人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全都在东张西望，过了片刻，尼斯第一个感觉到异常，他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刚才尼斯隐而不发，但是只要心念一动，针就会射出去，三十米之内必中。

    一瞬间，那个神官站立之处的四周被一圃黑雾所笼罩。

    「这东西不可能只有一条吧？」女孩心有余悸地问道。

    那是墨菲的剑崩碎的声音。

    这是「黑暗笼罩」，一种非常低阶的魔法。

    地面上的植物也生长得异常茂盛，和鼠王谷四周的山岭有几分相似。

    「也就是说还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尼斯看了一下袋子里的食物，很无奈地宣布道：「大概还够吃两顿。」

    听到是黄铁矿，地面上的人顿时失去兴趣，唯一仍旧有兴致的就是尼斯。

    越来越多的巨蜥围拢过来，这些生物的嗅觉非常灵敏，能够闻到一公里外的血腥味。

    原本细细长长像一条蚯蚓的星盘巨蛲瞬间变得胖鼓鼓的，如同一条蚕，剧烈的爆炸将它撑得鼓了起来。

    果然走不多远就看到一片银色的网状结晶掺杂在黄铁矿里，更下面一些的地方，还聚拢着一堆紫色的矿石。

    「说来听听。」他悠然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

    「这件事过了之后，你们家族肯定在罗格斯菲尔德待不下去，我希望你们能够南迁，迁到死亡谷的旁边，这会给你……也给我带来一大笔财富。」

    突然一阵惨叫声打破黑夜的寂静，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这哪里是死亡谷？根本就是一座露天矿山。

    又是一道光柱打了出去，刺眼的红光笔直地打进星盘巨蛲的嘴里，然后在它体内炸开。

    尼斯是最后一个上来，他用一只手结成法印，迅速释放一个净化结界，这神术只对微弱毒素有用，持续时间是半个小时。

    这些全都是攻击类的魔法。

    「我担心的是食物。」另外一个手下忧心忡忡地说道。

    让人感到诡异的是，他的剑看上去非常缓慢地在星盘巨蛲的身上抹了一下。

    「这有多宽？」墨菲转头问贝莉蒂。

    这层软皮很薄，也很软，但是坚朝异常，底下的肉反倒是像肥油一样绵软蓬松。

    突然，尼斯感觉心头一紧，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而此刻的尼斯则换了一把卷轴，这些卷轴全都是压箱底的货，平时绝对不敢拿出来。它们的外表全黑，上面不是用毒虫做标记，就是印着一个骷髅之类。

    晚餐很快就吃完了，烤肉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两三口就可以解决。

    死亡谷本身就是一个火山裂谷，到处都有裂隙，很多裂隙宽达几十米，想要翻越过去非常困难。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布莱克，因为他用的是弓箭。

    整整走了五天，总算有些靠近死亡谷中心区域了。

    特别是花了三天时间穿过死亡谷的中心地带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