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机遇

一样，您也可以趁机强化世俗的权力，削弱教会的影响，大家联手的话，这件事做起来就更容易了。再说，南方那些城邦还要顾虑教会将来的反扑，您却不用在乎，在伊比利斯，教会的势力要弱得多，所以您的动作可以大一些。”

    声音很熟悉，尼斯连忙转头看去，就看到远处有一个人朝他跑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

    女魔法师愈想愈生气。

    知道得愈清楚，女魔法师就愈嫉妒，她冷着脸别过头去，嘴里嘟嚷着：“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是肯定的，这一滴血，让它们的寿命至少短了三分之二。”

    “为什么？当初说好的，三七分成，你已经占了大部分。”

    尼斯听出这番话里隐含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心动，他的头顶上始终都悬着一把利剑，即使入赘，那也不是他真正的实力，到时只要教廷一个命令，他仍旧会被抓进牢里，然后被推上火刑柱。

    尼斯领教过小女孩这套手段，自然最清楚不过。

    只不过在此之前，没有人能像刚才尼斯那样，分析得如此透彻，大家都只是感觉这个机会不错，教会内乱，对世俗的管制削弱许多。

    小女孩最知道老爸的想法，立刻催促道。

    这边正在吵吵闹闹，远处又有一群人走过来，为首的正是腓特烈公爵，公爵骑在马上，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这些人同样也骑着马。

    尼斯没有做出反应，旁边的小女孩已经抢先嚷嚷起来。伊比利斯未来的女总督当然带着一丝商人的脾性，只要事关利益，就要斤斤计较一番。

    “你怎么在这里？”

    女魔法师踩着鞍登上巨鹰的后背，那里有一张椅子。

    能够和腓特烈公爵平起平坐，身分绝对不简单。

    而此刻小东西催发植物生长的能力，就像当初他藉那只大老鼠的魔力将平台四周化为绿地一样，连那些才刚生长出来的植物也散发着同样的气息。

    侯爵找了一处比较幽静的地方停下来，他所说的这些，也是他默认女儿行为的原因之一。

    老鼠和松鼠连样子都不一样，生活习性和食物种类更是天差地别，完全是两个物种，一般来说，不太可能出现后代，不过一旦出现这样的杂交种，就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异变。魔兽变异大部分都会变得更加厉害，通常都是在原有的属性中增加一种属性，或者原有的属性发生融合。

    “很高兴再一次看到你。”

    在另外一头，一群仆人正在往已经发酵好的池子里，倒进一大堆粉末。

    虽然他知道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一位公主。

    尼斯随手扔出一个理由。

    切尔哈兰侯爵顿时说不出话来。

    来此之前，她和尼斯已经去过隐修院，得到另外两只幼鼠，同时也看过那些成年的后代。

    切尔哈兰侯爵并没有反对，他也无力反对，对于这个宝贝女儿，他向来都没什么办法。

    而此刻，这些老鼠体内的魔化之血已经被唤醒，他们变成魔兽，拥有智慧，得到与生俱来的传承，“血之献祭”就是它们的承认。

    尼斯并不知道，其实各个城邦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互相接触过，彼此都有渐渐的摆脱教会影响力的念头，所以侯爵之前并没有显得特别惊讶。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的家族并不需要靠政治婚姻牢固地位，这就是城邦贵族和领地贵族相比的好处所在，领地贵族需要靠结盟守望相助，城邦贵族则是靠利益将双方连结在一起，联姻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我听了很多有关你的事，也让人查了一下，你的经历确实很有趣，而且我也看好你。”

    这一次小女孩没什么顾忌了：“我其实算不上公主，我的父亲是伊比利斯的总督切尔哈兰。”

    尼斯不再卖关子，当初塞门老人带着他离开法兰克来到阿德蒙特时，就曾经分析过各国的情势，现在他不但能理解老人的分析，还有了自己的见解。

    已经吃饱，悠闲地溜达着的老鼠，外表并没有太多变化，仍旧是原来的模样，但是感知只要稍微灵敏一些的人，全都能够发现整个峡谷的气息正在渐渐变化，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从这条新闻又引出另外一条传闻，这次战败完全是因为他处事不公，使得麾下人心涣散，善战者不愿意建功，而他提拔的都是一些逢迎谄媚的人。这些人在战场上表现平平。

    “你居然还是一位公主？”

    尼斯当做没听见，他可没兴趣这样讨价还价，或许是和格罗里尔院长相处得久了，他做事总是先退一步，这一步就踩在底线上，然后再也不让步，谈不成的话，干脆就不进行交易。

    尼斯满是歉意地朝着小东西看了一眼，当初他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没有把小东西供出来，这一次实在是藏不住了。

    又是一声尖啸，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大得多，也刺耳许多，如同巨浪一般滚滚而去。

    小女孩瞟了那个女魔法师一眼，她看到尼斯和这个女人同行，情不自禁地吃起醋来。

    “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峡谷中的老鼠早就有些等不及了，它们全都涌到那块崖壁之下，你踩我，我踩你，不停地动着尖锐的鼻子，焦虑地吱吱直叫。

    尼斯还有一句话没说，这些城邦全都太小，根本就吞不下教廷这个庞然大物，有这个资格，在地理位置上合适的，就只有法兰克王国和哈斯家族。

    而峡谷底下数以千万计的老鼠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全都趴在地上，变得异常虚弱。

    她确实很会看时机，知道老爸一定会答应。

    侯爵奇怪的看着尼斯。

    此刻小女孩又跑到埃尔纳，十之八九是格萨城邦联盟打算吃了东家再吃西家，想在失败者这边再捞一笔好处。

    小女孩和他共乘一骑。她抱着尼斯的腰，样子十分暧昧。但是前面那个做父亲的却视而不见。

    “啊？”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一大群。

    小女孩同样也是分毫不让。

    “如果你坐在我的位子上，你会怎选择？”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小东西发完疯的时候，只见它“飕”的一下，滚到旁边的泥地之上，用它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前爪在地上按了按。

    尼斯朝着左右看了看，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一、两只老鼠根本不会让人放在心上，但是这里有数千万只老鼠，只要每一只都变得强大一点，加在一起就非常可观。

    之前她一直猜测，那个将她从马上击落下来的银色物体到底是某种魔法，还是什么特殊的暗器？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看到这番景象，肯定会感到毛骨悚然，但是峡谷上面的那两个女人却有些另类，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而那个女魔法师本来就是研究这个的，她看过的魔兽里，很多都比这个更加丑陋，更加恶心。

    小女孩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看到父亲对尼斯露出满意的神色，她立刻趁机问道：“我打算到他的领地去看看，可以吗？”

    侯爵心中大奇，这一次他真的想听听尼斯的想法了。

    小女孩总算知道自己是被怎么俘虏的的了。

    当年狮心王从东方回国，不得不把自己化妆成平民，然后才踏上神圣帝国的领地，即使这样，他也没能顺利归国，在半路上就被抓到了。就是那一次，他被关进狮子笼里，虽然最终造就他的不朽威名，但是这位王在牢里待了好几年，却是不争的事实。

    埃尔纳并不是一个同心圆，内城并不完全在外城里面，而是稍微偏开一些，内城的一侧一直延伸出去，和山岭连接在一起。

    有因才有果，圣殿骑士团遭到诬陷这件事，对教会威信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许多教会内部的派别对教会也愈来愈警戒，教会现在的混乱除了教廷的迁离之外，和这件事也有很大关系。

    尼斯并不打算认错。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从不同的方面看问题，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但是不能够坚持自己的观点、人云亦云的话，绝对是错的。

    尼斯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等到魔法阵全部完成，女魔法师的双手往下一压，云雾朝着峡谷底部落下，将峡谷笼罩起来，同样也把那些老鼠笼罩在底下。

    切尔哈兰侯爵甚至希望拉拢整个玫瑰十字团，因此他也把这支队伍的每一个成员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她已经把尼斯拥有的一切全都当成是她的。

    侯爵问道，这不只是说说，他其实有些心动，他并不介意让这个年轻人入赘。

    “如果你是一个中立者，和两位公爵都没有关系，你会选择在谁的身上进行投资？”

    尼斯跟在侯爵后面，两个人骑马而行。他骑的仍旧是那匹废了的马，这匹马只是不能上战场，平时骑着并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就算他说破此事，那位刚愎自用的公爵也不会听进耳朵里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小东西的气息变了，变得令人不敢靠近，仿佛那不是一只老鼠，而是一头猛兽。

    “血之献祭对那些老鼠有什么影响吗？”

    尼斯根本就不搭理这个人，他属于教会，教会的成员具有超然的地位。

    看到这幅景象，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血之献祭”这个词，尼斯却已经明白一切。从今往后，小东西再也不用吞噬同类体内的血块，血之献祭的效率更高，而且效果也更好。

    尼斯多少有些惊讶。

    他身后的一匹马上，驮着一个三十几岁的胖子，一张圆脸总是带着微笑，头上戴着一顶大软帽，帽子顶上装饰着孔雀羽毛，四周镶嵌着宝石，这个胖子身上也是珠光宝气，外面披着金色的丝绸长袍，华贵的有些俗气。

    这声尖啸远远比不上那只大老鼠发出过的啸声，但是那满峡谷的老鼠仍旧为之一振，纷纷人立而起，发出一阵“叽叽”的叫声，仿佛是在应和，又仿佛是表示臣服。

    小东西同样也感受到这种变化，它变得异常兴奋。

    “我只是去他们那里看看，据说那里有一些魔兽的幼兽。公爵大人想必也知道对于我们千林塔来说，只要和魔兽有关，绝对会引起我们的兴趣。”

    “年轻人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这块土地上终于拥有一头真正的鼠王。

    巨浪一般的尖啸声激得结界不停地抖动，就像是风中烛火、雨中枯叶，也因为布置得很仓促，这个结界并不是很大，仅仅能够护住半径五公尺之内的人，很多人都在结界外面，他们痛得抱着脑袋跪在地上。

    两个女人开始吵了起来。

    “你占了大便宜，以后那些死老鼠身体里的魔核，你就不要再和我争了。”

    同样，尼斯也已经明白，格萨城邦联盟为什么会插手这两位公爵的争斗。

    小女孩显然猜到尼斯的想法，所以哭丧着脸说：“我被扣在这里了，你会不会救我？”

    两天之后，小女孩已经在卡奥尼的那座峡谷旁边，兴致勃勃地揉搓着小东西，她下手没有玛格丽特那么重，却也让小东西感觉很不舒服。

    尼斯问道。

    这个丫头仍旧是一副男孩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位王子殿下，一身蓝丝绒的衣服，背后披着一条红色披风，头上戴着小王冠。

    “我想考你一下。”

    血之献祭不只是对王的承认，同样也是一种奉献。

    突然，它窜到悬崖边，双腿蹬地，身体直立而起，仰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小女孩并没有说明她的身份，但是她加入路易斯公爵的阵营，不管怎么说，和腓特烈公爵都是敌人，随便踏入敌国的领土，都是一件危险的事。

    腓特烈公爵对卡奥尼倒是有所耳闻。在扑灭鼠灾这件事上，他出过力，事后他的人还从卡奥尼带回来半块陨石。他正打算召集最好的炼金术士帮他打造一件神器，替他的宝库里再增添一件藏品。

    五大城邦联盟从法理上来说，也是属于神圣帝国的一分子，只不过大部分时间，它们都是自己管自己，很少插手神圣帝国的事。

    “你这样是说话不算数，之前已经决定的事，现在又要反悔，商人如果像你这样，根本没人会和你做生意。”

    “好吧，不过要小心一些，别又被人俘虏了。”

    以前他从书上看到过，认主的魔兽有的时候能够从主人那里得到一部分能力，还有一些情况正好相反，是魔兽主人从魔兽那里得到能力，两种情况好像都要看运气，并没有一定的规律。

    尼斯早就猜到，这位很有可能就是切尔哈兰侯爵。

    “上帝给了一个人绝好的机会，如果那个人不但不接住，还视而不见，是会遭到天谴的，我怎么可能投资在一个必然要遭到天谴的人的身上？”

    再说，他看后面追来的那些人毕恭毕敬的模样，而且恭敬中还带着一丝焦虑，焦虑里夹杂着警戒，显然对小女孩的安危非常关心，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追兵，反倒更像是仆从。

    接连把两个发酵坑里的饲料投进峡谷之中，差不多可以确定，所有的老鼠都已经喂饱，女魔法师琳达开始吟诵起咒语，她不停地从口袋里抓出粉末，轻轻地抛撒到空中，这些粉末全都凝固在空中，形成一片弥漫开来的云雾。

    他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设想，如果机缘分巧合，他能够再找到一个魔化之源，或许可以再让小东西突破血统的限制，再往上进化，成为更高阶的魔兽。

    突然她随手画了几下，她每画一下，云雾中就会出现一道发亮的细线，片刻之后，这些细线就组成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这只队伍里尼斯擅长谋划和经营，伊斯特擅长营造，梅特洛擅长经商，再加上一个能够把这些人聚在一起的路克，绝对是一支很有潜力的队伍。

    看到这样的景象，别说女魔法师琳达，连尼斯本人都觉得眼红，他眼红自己的宠物、眼红小东西这样的能力，虽然他也能让青草发芽，却做不到让这么一大片地方全都如此，这不仅是魔力的强弱，更是和效率有关。

    看到小东西人立而起，尼斯已经有了提防，他迅速地布下一个结界。

    其他人全部跟着他一起离开，唯独那个戴着大软帽的人留了下来，小女孩平时十分活泼，没有一刻安静，但是此刻却显得异常乖顺。

    好在这阵啸声来得快，去得也快，从那些人痛苦的程度，尼斯大致能够测算出小东西的实力，比起当初那只大老鼠仍旧远远不如。

    以前那只大老鼠只是靠威压让鼠群听命，那些老鼠没什么智慧，凭着本能活着，自然不可能知道什么血之献祭。

    尼斯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侯爵居然是一个魔法师，而且是实力不错的魔法师。

    大老鼠的叫声能够让伍德和塔莫尔满地打滚，都无法恢复过来，而且大老鼠当时所在的位置就是现在教堂所在的地方，而他们在庄园的正中央，两边相距两、三百公尺。

    腓特烈公爵对女魔法师挥手致意。

    小东西显然不满足于这样的一小处青草，它现在的智力相当于七，八岁的小孩所以在它眼里，这些青草就相当于那些发酵的饲料。

    尼斯心里挺郁闷，这完全是无妄之灾，但是他又不能解释，只得对小女孩说道：“我现在有事，而且是急事，不能和你叙旧，回头我再找你。”

    做完这件事，他琢磨着怎么再弄一匹马来，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我总算找到你了。”

    看到那女人没有道歉的意思，尼斯也没办法，他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