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绸缪

    “还要找一个襟导，不只是带路，最好精通撒拉森话，并且熟悉圣地的情况。”

    “我不是每个星期都在这里，我不是这个修道院的。”

    “没有刻意地打听？”

    这条路很难走。

    两个人骤然间分开。

    天渐渐黑了。尼斯躺在床上，眼睛紧盯着门。门上的锁已经修好了，但是他仍旧让门虚掩着。他不知道，这扇门会不会再一次被推开？毕竟，那个女人并没有给过他肯定的承诺，只是说，或许会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走廊上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尼斯睡意全无，他默默地等待着。

    尼斯并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同，他只感觉到含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清香，过了片刻，一根甜甜的舌头伸了过来，异常灵动地在他的嘴里面逛了一圈。那绝对是一种异常强烈的挑逗，小家伙感觉到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他的手往下滑去。

    一阵钟声响起。

    从他和圣殿骑士团扯上关系的那一刻起，意味着他的生活将会充满危机，在来的路上，他常常被噩梦惊醒，他总是梦到宗教裁判所的人如狼似虎地闯入，把他从床上拖起来，或者从餐桌边拖走，之后就是各式各样的酷刑拷打……

    没有现成的，他就必须自己创造。

    “这是成为见习骑士必须经历的一次旅行，我们必须穿着重甲游走各地，就像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问题是这一路上必须有人为我们证明。”

    他应该是这群人里面实力最强的一个。

    “用不着担心，在朝圣的光辉之下，一切都可以通融，而且去朝圣的话，根本用不着一路有人证明，去过圣地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没办法作假的。”

    说完这话，那条柔软而又灵活的舌头再一次闯进尼斯的嘴里，在里面搅动着。

    “我不缺钱。”

    尼斯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摸。

    尼斯顺理成章地提出要求。

    今天是星期六，还有整整一天，他却有些等不及了。

    尼斯才不会相信呢。

    “风度，风度，我说了多少遍？我和你还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尼斯扳着手指头计算着。

    尼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能够感觉到圣力的增加。比起独自一人祈祷，此刻圣力增加的速度确实快了那么一些，这想必就是分配到他头上的好处。实力越强，地位越高，能够得到的圣力也会越多，在这一点上，教会和世俗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路克看着梅特洛，这个家伙消息灵通，绝对是打探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突然，那个女人浑身一震，她伸手将那只不听话的手再一次拉了回来。

    飞刀的攻击距离在三十米之内，十字弓的射程在一百米之外，这中间有一段很大的空间。原本弓是很合适的选择，但是用来防身显然不合适。

    尼斯的耳根都红了，他的脸皮实在不够厚。

    “最好再搞一套炼金器材，不需要很全，只要基础的几件，比如天平、玻璃臼、一套烧杯、曲颈瓶、蒸发皿……”

    在礼拜堂的上空，这些信仰力量消失不见，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让尼斯挺胸收腹坐直身子，她纠正了小家伙的姿势之后，跪坐在尼斯的身上，因为身高的差异，所以她微微往下俯了一些，这越发让她的腰肢显得纤细，让她的臀部显得高耸。

    抄经可不是普通的写字，抄经的时候，必须处在祈祷的状态之中。抄写经书所用的笔、墨水和纸张，也全都是特制的。抄经的人会受到圣力的浸染，效率比祈祷高好几倍。

    “高利贷就高利贷。”

    他的话一说完，对面那四个人，有三个人同时拍了一下大腿。

    伊斯特、梅特洛和帕尔姆果然凑了过来，四个脑袋一起凑到尼斯的面前，还时不时地朝四周看一眼。看到这几个家伙如此小心，尼斯暗自好笑，不过表面上，他也显得异常小心。

    尼斯欠身关上门，锁上门，然后转身摸到窗台前的火绒，想要把蜡烛点起来。

    尼斯有些得意，他学的是赛门老人的说话方式，果然一下子就把路克镇住了。

    突然人群往四周分开，只见六个人抬着三个大木桶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家伙，他们俩一人抱着一个竹编的箩筐，里面装满了烤饼。那三个大木桶里，一个塞满了绞碎的烤肉，应该是猪肉，看上去非常肥腻，另外两个木桶里面放着的分别是鱼肉沙拉和鸡蛋。作为早餐，这绝对够丰盛的。

    尼斯朝着四周看了看。这个想法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里面多少有点对上帝不敬的味道。

    “当然要租一艘船，最好能够租一艘大船，去圣地朝圣的路上，你们可以顺便捎上一点货物。”

    梅特洛第一个开口，他是被尼斯所说的“最后一批朝圣者”打动了。路克和伊斯特都去过圣地，两个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带着朝圣过。他却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去圣地要一大笔钱，他家可拿不出来。而去过圣地朝圣，对于一个骑士来说，绝对是可以夸耀的资历。

    “虔诚首饰一套六件，戒指只是其中的一件，就像你说的那样，它们的效果确实很一般，不过很多人看中的并不是它的效果。”

    “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我们凑出一笔钱来，现在需要打听清楚什么东西运到那边比较赚钱。”

    路克感觉这话有些高深莫测，“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来这里的路上，赛门老人就建议他找一群固定的伙伴，和路克几次接触下来，他感觉路克这个人不错，所以此刻路克把他介绍进这个圈子，他决定把握住这个机会。

    这还只是人的速度，如果换成马的速度，更不得了了。

    梅特洛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他提出挖圣土这个想法，就是因为他打算学习炼金术，而虔诚首饰就是最适合练习的东西。炼制起来简单，材料也便宜。此刻，他提出这个要求，完全是假公济私。不过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既然准备炼制虔诚戒指，这些东西肯定是要准备的。当然，等到圣土到手，真的开始炼制虔诚首饰，凭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到时候，还要找一些会炼金术的人帮忙。虔诚戒指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器，稍微懂得一点炼金术的人就可以制作。而懂得一点炼金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私下里都在研究炼金术，他们中的大部分倒是不指望能够炼制出魔导器或者法器，入门级的炼金术就可以炼制很多非常有用的药剂。

    那个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脸颊微微发烧。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一只手被抓住了，然后被放回乳|房上，紧接着他听到那个女人不满的声音：“男人最让女人讨厌的一点就是喜新厌旧，你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

    让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尼斯闭着眼睛，回忆着那本《暗器大全》里面的内容。

    伊斯特说道。

    别看抄写员这个身份不怎么高，有了这个身份就可以自由进出很多不对外公开的图书馆。还可以被允许把书上的内容抄录下来。这两个好处可不小，前者就不用说了，后者的意义更大。很多书，特别是魔法书或者炼金类的书，里面往往有很多复杂的公式和图形，这些用脑子是没办法记住的，只有想办法抄录下来。

    尼斯显得异常委屈，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抱怨，却又充满了欣慰。

    这些人全都不是修士，有一部分人甚至连信徒都谈不上。祈祷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份必须完成的工作。

    “我知道，像你这样年龄的修士并不多，我没有刻意打听，就已经知道了你的事。”

    他不怎么看好小家伙的前景。

    “吃完之后，如果感觉不够，就再去拿。”

    想了半天，那个女人最后决定，先不管内涵，直接教技巧。

    她戴好面纱，套上斗篷，飘然而去。

    尼斯失望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女人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

    尼斯猜到，只可能是这个要求。

    路克明显是在向尼斯示好，他打算做些什么，用来表示对尼斯提出这个建议的报答，他也确实有这个门路。

    尼斯决定把那个魔法师的事说出来。

    和上一次的犹豫迟疑不同，那个女人轻轻脱去斗篷，摘下厚厚的面纱。

    路克发出了邀请。

    路克没管别人，一口答应下来，他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小家伙值得他投资。

    尼斯进一步压低了声音，轻得只有那四个人能够听到：“炼制这套首饰的主要原料，就是圣山顶上的泥土，圣地掌握在圣殿骑士团手里的时候，他们靠制作虔诚首饰赚取了大笔的财富，不过一直以来他们都控制着虔诚首饰的数量。”

    尼斯连连点头，只要对提升实力有用，他都乐意去做。更何况，抄经的好处很多，不只是初期积攒圣力的速度快，还可以申请成为抄写员。

    对于这两个人，尼斯在心里同样也有定位。梅特洛十有八九负责的是探听消息的工作，可以说是这个小圈子的耳目，可能还兼顾跑腿的工作，就像墨丘利在奥林匹斯众神之中的地位。而帕尔姆则纯粹就是一个打手。

    魔法的激发速度绝对是最慢的。如果有哪一天魔法可以劈里啪啦连续发射，那么战场上将只有魔法师的身影，其他职业都不会再存在了。

    那个女人瞪了一下眼睛，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先要得到女士的同意，才能够动手。”

    走廊上的脚步声从稀疏变得嘈杂，又从嘈杂变得稀疏，最后再也没有什么脚步声，只有隐隐约约传来的一些异响。出去的人都已经出去了，在房间里面鬼混的人，此刻正在最销魂的时候。那隐约传来的声音并没有激起他的欲念，反倒让他感觉到房间的冷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尼斯越来越失望，之前让他感觉到浪漫的月光，现在变得异常讨厌，他翻了个身，脸朝向了里面。

    尼斯心中暗喜，今天月光很亮，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看到那个女人的容貌，但是当那个女人转过身来，他彻底失望了，那个女人的脸上带着一副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嘴唇和下巴。

    飞针必须用力场类的魔法射出去，只靠臂力、腕力和指力的话，根本射不远，而且这玩意儿本身的杀伤力非常有限，只能靠附带的伤害增加威力。

    尼斯没有走这条路往上爬的打算，不过，这是一条不错的退路，万一哪天他被教会逼得只能逃亡，那么加入和教会敌对的大贵族的阵营，或许也是一个选择。

    路克说的可不是一句客气话，他现在是真的把尼斯当做自己人看待。

    这话并不是他的原创，赛门老人曾经分析过未来的局势。

    “是的，除了这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做。”

    “实在太可惜了，今天我来得太晚，没时间了。”

    “你太急色了。”

    蒙德失败的原因就是，他事先没有想好怎么弥补“魔法持续时间短暂”这个致命的弱点。一把宝剑如果只能持续几分钟的锋利，哪怕在那几分钟里它的锋利达到无坚不摧的程度，也没人敢用它。

    “为什么不去圣地朝圣？撒拉森人刚刚占领圣地不久，短时间里他们不会阻止我们去朝圣，没人知道这会持续多久，特别是现在圣殿骑士团也已经不存在了，以后再想去朝圣，肯定越来越困难，或许你们就是最后一批朝圣者。”

    “租船的花费也不小。”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低吟之声：“注意风度，那应该是第一课的内容。”

    早祷仍旧是那样地漫长，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尼斯清楚地感觉周围那些人的不耐烦。

    开口的是梅特洛，他不愧是消息灵通人士。

    躺在床上，尼斯看了一眼门，门上的锁已经修好。

    尼斯也念念不忘十字弓。

    伊斯特的脑子比较清楚，已经开始策划起来。

    尼斯的手指在新的边缘上继续搔弄着，只要那个女人习惯了这种感觉，就是他更进一步的时候。

    尼斯拒绝道。

    “这才听话。”

    旁边的那三个人看到这模样，全都心领神会。

    “你说。”

    从礼拜堂里面出来，尼斯跟着路克他们朝着西侧的那栋楼走去。

    梅特洛比较清楚这里面的门路。

    他这么说，是因为担心引起误会，万一路克他们以为他很有钱向他借钱的话，他会非常困扰。

    伊斯特的脑子比路克滑溜。他已经看透了，在教会里，只要占据大义，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任何严格的规定都是假的，很容易就可以绕过去。

    这下子尼斯相信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失落。

    伊斯特发了狠，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个机会意味着什么。一旦成功的话，他就再也不用依靠家里的“施舍”了。

    当初，他只是感觉圣殿骑士团确实会赚钱，顺带着也就记住前往圣地可以捎带一些货物去卖。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路克可以向家里要钱，他的家境也不比路克差，但是家里对他的支持却很有限，他如果向家里索要少量金钱，肯定没问题，但是数目一大，家里的人就未必答应了，所以伊斯特才想到借贷。

    这个人绝对称得上多才多艺，能够写诗，精通绘画，可以说六种语言，而且擅射，不管长弓、短弓、还是十字弓，都射得很准。就是这样一个兴趣广泛的人，修炼武技的时候，却选择了专精剑术。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尼斯却已经给了这个人不错的评价，这是一个懂得取舍的聪明人。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未来的先知，来自法兰克的尼斯？荷特？康塞尔。”

    听到老大发话，梅特洛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如果只是请他教魔法的话，应该不会很难。”

    “好吧……就从亲吻开始。”

    玩味和嘲笑变成了责备，那个女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势。

    这个缺点对尼斯来说倒不存在。暗器原本就是一件瞬间决定胜负的武器，从离手到命中顶多一秒。就算魔法必须在离手之前施放，也只不过是两、三秒的时间。几分钟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可以射出一、两百发暗器，在魔力耗尽前，他的体力恐怕已经先消耗光了。用暗器还有一个好处，不会像魔法师和弓箭手那样害怕被人近身，也不会像蒙德那样，只有近身战的时候厉害。道路已经确定，现在他首先要考虑的是选择使用哪些暗器？

    伊斯特和路克一样，他们两个人的父亲都是世袭男爵，不过他们都不是长子，不可能继承领地和爵位。当然，这种事很难说，也许什么时候他们的哥哥突然死了，一切就都属于他们的了。

    除此之外，成为抄写员还有一个好处，将来或许有机会成为某个大贵族身边的书记官。现任教皇克莱门多，当年就担任过法兰克王室的书记官，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得到法兰克王室的大力支持，教皇的桂冠也是腓力国王帮他强行抢来的。

    路克沉吟半晌，突然他想到一桩好处：“你有兴趣抄写经书吗？”

    尼斯倒也不好高骛远，他把射程定在了三十米到五十米之间。距离再远就交给十字弓搞定。这种武器的发射速度要快，最好能够超过开弓的速度。

    “我来教你。”

    梅特洛显得异常沮丧，他一向都认为自己的脑子非常灵活，但是这一次却被一个小家伙比了下去。

    “谢谢你，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一声。”

    路克朝着尼斯眨了眨眼睛。

    尼斯把他遇到的难题说了出来。

    他不可能像其他的牧师那样，平平静静待在教堂或者修道院里，肯定会上战场，因为很多东西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够得到。所以十字弓肯定要准备一把，除此之外梭镖和飞斧也是不错的选择。考虑到十字弓被禁止用在上帝信徒之间的战争中，弓就成了不得不选择的后备方案。虽然不喜欢，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弓是一种非常适合用于战场的武器，它们有着不错的射速、射程和足够的威力，最重要的是弓的灵活性远比十字弓好得多。

    他只看到那迷人的嘴角往上微微翘起，带着几分玩味，带着几分嘲笑。

    路克问道，这话如果尼斯来说，分量就不够了，显然路克也是一个有心人。

    路克拍着尼斯的肩膀，把他介绍给了身边的人。

    原本还兴高采烈，一听到这个问题，路克的脑袋顿时垂了下来。

    “那么你能帮忙吗？”

    当早祷结束的时候，他听到四周响起一阵微不可查的叹息声，那些叹息带着喜悦，也带着解脱。

    他好不容易让路克他们动心，当然不愿意看到他们为了钱的问题打退堂鼓。

    尼斯再一次插嘴道。

    “我们没什么产业，大部分借贷人都需要抵押品，没有抵押品的话，就只有去借高利贷。”

    尼斯轻问道，超越常人的智慧，让他学习什么东西都很容易。

    “没有想到，你居然选择成为一个先知。”

    尼斯思索着弓和弩的近亲，希望能够从它们之中找到一个合适的选择。

    “还有些什么？”

    星期天晚上有什么？大家都一清二楚。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替自己多做些准备。

    把《暗器大全》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他没找到其他的选择，只有弓。

    一个十七、八岁和路克差不多年纪的学员，拿着一个大木杓站在了三个木桶边。学员们立刻排起了队，尼斯也跟着路克他们排在队伍里面。

    尼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伊斯特居然知道这样冷僻的东西，不由得对此人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

    路克多少有些顾虑。

    好在谎言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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