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开门迎客

地点点头道：“还是档头经验丰富，这个法子好，回头我就安排人去暗中摸那个船家的底试试看。”

    姜冬一下听出来了，什么互相指点，提高他们的学识，其实就是说他自己指点别人，提高别人的学识吧？

    虽然他也考虑过，如今他奉旨出京办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对他肯定会有影响。可他的名声就摆在那里，而且不是还没有开始办差么！就算有影响，应该也有限！他估计，就算那些对他很有意见的，也肯定会来探探口风，看他到底如何办这个差事！

    一般来说，大明这个时候的文人士子聚会，要么选风景上佳之所，携美同游，吟诗作赋；又或者，干脆就在那风月场所，好酒好菜，美人相陪，同样吟诗作赋。

    这么想着，他有点不淡定了，转头看看姜冬，虽然姜冬没有任何反应，可他总觉得姜冬的脸色有点怪，心中就更不高兴了。

    听到这话，姜冬忍不住就在心中问道：“那你领了旨意之后，想通过假意行刺，是什么个意思？别以为皇上不知道，都在看着你怎么演呢！”

    对此，姜冬有点好奇，便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他是在写请帖，好像是要举办一次诗会。

    周边没其他人，姜冬便问潘德彬道：“这个落水可有疑点？”

    当然了，事情的真相如何，姜冬其实是不操心的。八卦完了这边的事情，也给潘德彬提了几条建议。就在这个时候，就见张溥大步从房里走出，好像有点生气，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什么？”张溥听了，有点失声问道，“一个都没到？”

    “呵呵，那里，那里！”张溥听了，谦虚一句道，“既然领了旨意，那就得要有做事的诚意，这是本官该做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另外一个，他是复社领袖，手中握着很大的权力。哪怕是从官面上来说，他是钦差，巡按地方，这权力也是够大，总有人会来讨好他。

    倒是姜冬看着他背影，抬头看看天色，而后叫过一个手下，低声吩咐道：“你带几个兄弟，换了便衣，到来驿站的必经之路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好不容易写完了，他把毛笔放到笔架上，然后站起来，很注意形象地伸了下腰。

    他看到姜冬看着那么一大叠请帖有点诧异的样子，便微笑着，装作不在意地解释道：“没办法，本官和好友创办复社，以文交友以来，朋友众多，这还是捡了那些官宦家世背景的那些，至于其他，和本官这次的差事没多大关系的，都没写请帖了。要不然，真得会累死本官的。”

    对外面来说，厂卫就是一家。因此，潘德彬也没有隐瞒姜冬，皱着眉头说道：“当时确实是水流有点急，刚好又刮来一阵风。按理来说，吴巡按的落水，似乎没什么可疑的。不过我和手下兄弟虽然都是北方人，很少坐船，可感觉那些风浪，似乎不至于让船那么颠簸，因此我倒是怀疑船家有没有搞鬼，不过旁敲侧击，都没有发现。”

    然而，有的时候，事情往往就不按照所想的走。

    张溥一直写了一个多时辰，那请帖是厚厚一大叠。

    可是，他没想到，驿丞却回答他道：“尚无一人到场！”

    回到驿站，张溥皱着眉头对姜冬说道：“档头应该也听到了，吴巡按已经上奏皇上，想要换地督办皇上交代下来的那两件事情。正好趁这个机会，本官也休息一下，等皇上新的旨意一到，相信旅途的疲惫也已经好了，如此便能安心为皇上办差，你看如何？”

    “一个都没到！”驿丞心中也不知道该不该幸灾乐祸一下，让你催着把院子打扫出来，如今没人来，丢脸了吧？

    隐隐地，他能听出张溥的自负。对此，姜冬没有任何感觉，毕竟他又不是文人。

    驿丞听了很无奈，只好遵命离去。

    而后，就见张溥看看天色尚早，就要了笔墨开始写东西。

    姜冬倒没有考虑这么多，见他这么自信，想着他还是庶吉士，没有真凭实学也不可能当，便钦佩地恭维了一句。

    “哦，原来是这样？”姜冬顺口回应一句，而后想着这其中的细节，忽然抬头对潘德彬建议道，“或者可以这样，你派人去摸这个船家的底，看他最近是否阔绰起来，又或者，有什么麻烦事突然就没了。如果发现船家突然有异常的地方，那很可能这个船家有问题，就可以顺藤摸瓜看看！”

    张溥看到驿丞垂手而立，等待自己进一步指示时，便交代道：“你收拾一个院子出来，环境尽量好一些，一定要干净整洁，明天午后，本官要举办一个诗会之用，明白么？”

    不过表面上，他当然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又立刻回答道，“如果有人来，小人立刻向大人禀告。”

    说到这里，他往吴昌时的房子那看了一眼，而后转回头对姜冬继续说道：“看到吴巡按一开始措手不及，确实差点掉河里。但后来，他好像还是稳住了。当时我那兄弟心中就松了口气，可没想到，一眨眼，吴巡按就又掉下去了……”

    张溥抬头看看天色，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离他在请帖中所定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这都还没来人，那到时候时间到了，还能来多少人？

    想想这张溥的身份，复社领袖，清流之首，原本在这江南就是他的老巢，这回来了，诗词会什么的，又是他以前经常做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驿丞听了，感觉了下天色之后，便有点为难地说道：“大人，能否宽限一日，小人定当挪出环境好的院子，必定干净整洁！”

    不管怎么样，张溥的身份摆在这里，是钦差；他的才气也是毋庸置疑的，是庶吉士。这样的情况下，绝不可能没有一个人来！这当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