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一石二鸟

   说到这里，他又和缓了一点语气道：“卿等二人，都是大明之栋梁，朕相信总不可能胆大包天到当面来哄骗朕吧？”

    可是，要是有点选的话，不管是吴昌时还是张溥，都不想这么快当这个巡抚的。实在是这个差事，会得罪太多的人了。别的不知道，就是他们通过复社建立起来的人脉网，都会因此分崩离析。

    崇祯皇帝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他们两人此时除了答应，就别无选择。要不然，就不是有没有官做得问题，而是小命能不能保得问题！

    说到这里，他语气又和缓了一点道：“只要做得好，朕就提卿等二人为巡抚，再扩大范围，为朕分忧！”

    第二个好处，就是他们要是真能做成这个事情，能收上赋税，进行官绅优免限额的核查，对于抑制明末的土地兼并，财政危机就有非常大的好处。

    崇祯皇帝说完之后，就一直盯着他们俩。过了一会之后，他察觉到这两人的精气神，似乎明显萎了一点。而后，就听到他们两人先后表态：“微臣谨遵旨意，不敢有违！”

    吴昌时一听，顿时就想大骂出声，好你个张溥，你还要不要脸了，不是说好了听皇帝吩咐的么，怎么就自己先抢上一个了？

    崇祯皇帝才不管他们两人怎么想，对于他来说，这个事情，算是一举二得了。

    但是，崇祯皇帝觉得，大概率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们两人此去江南，必定会困难重重。

    对此，崇祯皇帝会给他们助力，最好是能成功。要是不行的话，随后就由崇祯皇帝亲自出面，或者另外再择人出面，继续杠这个事情。

    此时，崇祯皇帝看到张溥和吴昌时虽然看完了，却低着头还在假装看奏章的样子，便轻叹一口气说道；“朕这一次出去，算是真正体会了什么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卿等可能不知道，看着这种情况，朕深感痛心。每一具白骨的背后，有多少亲人的泪水思念？每一个断壁残垣的背后，又是多少家百姓的家破人亡？朕刚才听到你们同朕一般，都想着为民解忧，这样的事情，朕相信卿等二人见了，也肯定是非常痛心，对不对？”

    因此，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都一起向崇祯皇帝表态，他们也确实很痛心。

    说到这里，他看到张溥似乎想说话，心中便一声冷笑，抢先一步说道：“因此，卿等两人年轻有为，自有一股锐气，朕刚才也看到了，听到了两位卿的心迹，忠君报国，为国为民，此事不交给卿等两人去做，朕都觉得埋没了人才！”

    他们才中进士几年而已，如果正常熬资历的话，那是不可能那么快就升任巡抚的。要知道，巡抚可是大明的高级官员，封疆大吏了。

    他们两人，要是能破局，那么就进行全国的推广，就算不用后世的法子来赚钱，也能够大明中兴之需了。

    “……卿等二人，都负责各自地区的官绅优免核查以及催缴欠赋。”

    崇祯皇帝一直看着他们两人，见他们的表情变化，便知道他们心中想什么，当即心中一声冷笑，你们不是复社首领，清流领袖么？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为国为民，要忠君报国，那么这事情，就是要你们去办！

    这么想着，他自然不甘心，就连忙跟着奏道：“陛下，微臣对催收欠税略有心得，由微臣去做，该是能立竿见影！”

    听到这话，两人不由得都是一怔，没想到争来争去的结果，就是两人谁也不比谁好，都一起接了两个事情。

    在让他们吵了一会，感觉他们的感情彻底破裂之后，崇祯皇帝便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这还是清流？还是正人君子？呸！那些官绅会怎么想不知道，但绝大多数百姓都会看清他们的真相。从此以后，历史留名的，就是他们的欺世盗名而已！

    看事态的发展，如果闹得凶了，崇祯皇帝不介意掀桌子，至少他这个时候已经有掀桌子的本钱。干脆实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

    此时的吴昌时，又一次后悔万分，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该先抢一步的。

    这么想着，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见对方眼中，压根就没有抢先答应的意思，就知道对方其实也想自己去包揽下来。不过，可能么？谁傻？

    这么想着，他们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这个意思。

    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立刻也跟着奏对，说他也有这方面的心得。

    张溥和吴昌时两人听得心中连连叫苦，就知道皇上会这么说。可是，这两个事情，实在是不能去做啊！

    张溥和吴昌时此时一听，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从一开始见面就夸他们两人，原来是埋了个坑让他们跳，心中不由得非常无语。

    崇祯皇帝那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么吵，其实都是不想去核查官绅优免。呵呵，自誉为正人君子，国之清流领袖，却是这样一幅嘴脸！

    这么一来，张溥不由得恨死了吴昌时，都是他要和自己抢，要不然，自己就只去办一个催缴欠赋就可以了。

    其实，在温体仁当首辅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复社对大明的危害，因此，他当时就想整治复社。可是，复社的力量太大，就算温体仁是首辅，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不但抑制不了复社的壮大，甚至还连累他的兄弟温育仁，被复社背后的地方官罗列了罪名，抓进了大牢中。

    张溥和吴昌时自然知道这些事情，可是，相对于去做那两件事情来说，他们心中立刻就能衡量出得失来，宁可暂时不当官，都不能去得罪那么多同僚。

    他们两人，去他们的老巢，他们名声最好的地方核查官绅优免限额，催收欠赋，就必然会和原来支持他们的那些官绅交恶。如此一来，就算不去封复社，相信复社也不会有以前的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