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告密的人,却是宫内十二监的掌印太监,那可也是皇帝的身边人,东厂这边就失去了身份上的优势。而且还是人家先告状,又不是诬告,再想反转,就很难了。
一听这话,顿时,底下人就明白了,敢情是厂公遇到了不痛快的事情,难怪脸色那么难看。
反正他们不认为自己干了什么不法之事,想要他们拿钱出来,不管多少,都不服气!
这么想着,他心中记得皇上惦记什么,便伸手示意他们停下,而后问他们道:“明天都把银子交上来,皇上那边有了交代之后,就给咱家去查,在那日之后,是否他们还在做以前那些勾当!”
大概等人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曹化淳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时,他终于不再等了。当即冷声开口道:“咱家这里有一个坏消息!”
“厂公,属下都等您一句话!”
末了,掌刑千户稍微犹豫了一下问道:“厂公,八大衙门,从哪开始下手?”
“皇上有旨,这些年来我们的不法所得,全部都要交出来!”曹化淳才一说开头,顿时就让他的这些手下全都傻眼了,“不过皇恩浩荡,开恩只要把剩下未用掉的不法所得交出来即可!”
在曹化淳这个东厂提督手下,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除此以外,还有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这些都是坐衙管事的。
掌刑千户一听,眼珠子一转,便躬身领命道:“属下明白了!”
“多亏咱家一直服侍皇上!”曹化淳见此,语气缓和了一点道,“皇上也是念旧情的人,因此开恩只要我们交出那些银子,便既往不咎了!”
“对,敢得罪厂公,就让他知道东厂的厉害!”
“……”
“对啊,厂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曹化淳冷冷地看着他们,任由他们在说,等他们自己都说不下去停下来了,他才冷冷地说道:“前几天,有人匿名向皇上写了供罪书的事情,你们可是知道?”
底下这些人,都有点不安起来了。厂公这样的情况,他们以前可是从没见过的。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场暴风骤雨要来临了。
“遵命!”堂下这些人,一个个都怒吼出声。
既然主官有事,自然就是他们有事。所谓主忧臣辱,从某种角度上说,也是适应任何一个群体中的,只是程度有大小轻重区别而已。
按理来说,这些坐衙的手下,一声令下之后,应该是立刻就到的。可是,曹化淳等了好长时间,天都黑下来了,只是陆陆续续来了一半都不到。其他人,估计就没在衙门,这一下,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因此,这些人听到曹化淳这话,顿时都愤怒了。
“管他们是谁?哪有这样欺负人的?他们自己的破事,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厂公,查他们吧?”
这个事情,崇祯皇帝其实有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因此压根没有压制消息的流传。在这千疮百孔的宫内,很快就传遍了。因此,这个事情还被东厂的这些人在茶余饭后当了谈资,私下里很是笑话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