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英雄迟暮

    而他的领内北陆之地，是全日本，除了陆奥，以及尚未开发北海道之外，最冷的地域之一，这点令他颇为不习惯。

    李晓从大门步入之后，只见庭院之中几处寒梅正含苞待放，煞是好看。

    “没有，”柴田胜家断然回答，言道，“区区一败，还不可击垮我柴田，我越前还有可动员战士两万，忠心之部属，足可以与李晓一战。”

    这时织田市突言道：“夫君，不知道为何，你在冬季之时，强征民夫来赶着修筑北之庄城，并向领内加政赋税，在此囤积粮草。可否让我知道你的打算？”

    一名容貌极度清丽，气度雍容高贵的女子，轻提裙脚下拜，从纸拉门之后朝柴田胜家走来。

    这位昔日的战国第一美女，织田市现已经由织田信忠做主，将之许配给柴田胜家，完成了柴田胜家三十年的心愿。

    这是因为宇佐美奈|美生性喜欢安静的缘故，所以选择在此处居住。

    织田市点点头，言道：“主君所筑的，自然是雄伟了。”

    此刻更甚于安土城的北之庄城，还有部分城垣正在修筑之中。

    天正五年，寒冬。

    柴田胜家在雄伟的七层天守之上，看着数百名民夫正挑着从附近足羽山开采下的笏谷石，进行着城垣的修筑。

    北之庄城位于足羽川及吉野川合流之处，在柴田胜家受封越前七十九万石之后，以作为一国之居城修筑，亦作为北陆道军团之大本营。

    新设计的北之庄城不仅规模扩大，而且宏伟，大气。

    正待抬头之时，看见门扉轻响，宇佐美奈|美从屋门之中而出。

    而城下町更是安土城的两倍。

    听闻至此，柴田胜家的身躯一动，连忙转过身来。

    “木下秀长还罢了，前田利家可是身在我织田家多年，深明本家底细，他一旦叛变，越前一切对李晓而言，将都不是秘密。我看明年开春之后，李晓必然大举对我越后进攻。”

    北陆又是一场豪雪降临。

    在七尾城过冬，不免有些寂寞，因为他将李正，以及大多数家臣，以及奉行都留在本城城生城之中。

    说到这里，柴田胜家对天守阁喝道：“来人，快来人。”

    能登国，七尾城。

    但是今日柴田胜家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

    织田市近前一步，拉住柴田胜家言道：“你怎么还是这副冲动的脾气。我是出身武家的女人，怎么对局势都有判断吧，夫君实话于我说，你赶着修筑北之庄城，还有囤积军粮，是否担心武田军？”

    柴田胜家看着不复韶华之年的织田市，不由想到这世上若有比美人迟暮更可怕的事，就乃是英雄迟暮，雄心不在。

    故而这个冬天，李晓一个人甚是寂寞。

    豪雪之中，万物寂籁，李晓披着蓑衣，从天守阁之中走出，不需侧近跟随，沿着马道独自一个人缓缓下山。

    “夫君！”

    李晓听宇佐美奈|美的语气之中，似仍有隐隐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宇佐美奈|美所住之地，并非在城下町家臣屋敷之中，而是在一个颇为僻静的所在。

    是的，是昔日的战国第一美女，柴田胜家默然想到，自己与织田市都已经不年轻了。

    越前，北之庄城。

    若换做以往，柴田胜家会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座属于自己的雄伟居城一点一点的加筑。

    随意柴田胜家意识到，已今非昔比了，自己岂然能如藤吉郎那般下作之人，面对阿市公主那一副无赖般的献媚相。

    柴田胜家看着自己已形貌苍老，合上了铜镜，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而近海之处更是浅浅地积上了一层薄冰。

    柴田胜家强笑了一下，言道：“夫人，你说的不错，主公是你从小看着一手长大的，素与你亲厚。若我权六有难，他必不会默然视之，不过这北之庄城，亦要修建，有备无患嘛。”

    看见这名女子，柴田胜家心神一动，身躯几乎如从前一般条件反射般下拜，喊出那一身市公主来。

    他心底清晰地明白，自己并非是三十岁的时候，一朝败，则气运散，不复有重来的时候，这北之庄城，不知还有多久要拱手让给李晓。

    面对这位昔日主家的公主，柴田胜家不敢有丝毫怠慢，站起身来，强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指着窗外，言道：“夫人，如何你看我的北之庄城大不大，雄伟不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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