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却慢慢地传来。
擅自带兵入城,未经过商议,擅自屠杀穴山一族,李晓今日之跋扈更胜于穴山信君。
砰!砰!砰!
正待马场昌房胡思乱想时,只见李晓推了一杯茶,在他的面前。
他也有自己考量,李晓若真要动手杀了穴山一族,那么虽说是被逼自卫,但是道理上也是不通。
而李晓看着马场昌房的神色,正色对众人言道:“眼下屋内在座的,都是我的家人,心腹,现在我有要事,对你们宣布。”
“我愿听从巢月公之安排。”
三间的长枪如林般竖起,其后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军势。
大批大批的背差着日月双纹靠旗的足轻,从五间宽的街道两侧密密麻麻地涌入。
马场昌房清楚地听清了,这最后一声怒喝,正穴山信君的声音。
现在穴山信君区区不到百人的武士,当下陷入了四面受敌的境地。
马场昌房合上眼睛想了一会,突然睁目将面前正在冒着烟气的茶水,一口气喝干,丝毫不顾其滚烫。
“李晓你不得好死!不得好……”
“方才穴山信君在门外叫嚷,我都清楚听见了,既然到了这一步他还负隅顽抗,那么我也只有成全他的想法了。”
马场昌房面对李晓重新坐下,之后一言不发。
房门之外,震耳欲聋的铁炮轰鸣声,犹如爆豆子一般的响起。
砰!
“我穴山家是武田家的亲藩,替本家镇守郡内,是一方大臣,身为连判众之席,岂是你李晓一言就可以杀之了。若是你胆敢动手,宗家,我甲斐源氏上下皆不会放过你的。”
当下马场昌房命狩野秀治继续守盯梢,守卫府邸,自己返回屋中,准备向李晓请示。
另一边马场昌房言道:“诸位,信廉公,巢月公二人也是在此,我向他们保证,只除穴山家首恶,其他人绝不追究,保全性命,以及其家名,若是顽抗,则杀无赦。”
这时一直未露面的穴山信君,突然出现,手指着马场昌房,大声言道:“怎么了,难道你还真的要格杀勿论么?我穴山家作为宗家同族,于甲斐已有百年,我是母亲南松院,是左京殿的妹妹,而我的妻子,则是馆主大人的妹妹。”
当先一名武士将武士刀收入刀鞘之中,并将刀鞘放在地上,而其余的人,亦纷纷解刀,之后被武田军押解而出。
“混蛋,知道我们是何人,我是堂堂的仁科家武士平井……”
今日,踯躅崎馆,因为李晓而血流成河。
马场昌房见情况如此,当下也不好擅自作下决定。
本多正信听李晓如此说,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言道:“主公,我明白了。”
他难道……
李晓的话语,听在马场昌房耳里,却是一片冰冷。
李正听了,将长枪搁在一边,依言坐在李晓身旁。
李晓点了点头,看向李正,言道:“正儿,你已经准备好,接替这重任的担当了吗?”
“不好。”
李晓就微微笑着言道:“你来的用意,我早明白了,你是问如何处置穴山他们一伙人吧!”
马场昌房行到门前时,转过身来对李晓言道:“但马守大人,还请保重,此事我必会替你办好。”
李晓淡然道:“马场大人的意思,我知道了。辛苦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办吧。”
但随即都在铁炮的轰鸣声中掩盖了下去。
“马场大人,请喝茶。”
马场昌房见李晓这一副淡然的样子,不由微微诧异。
马场昌房回身面向房门之外,双目瞪得大大的,脸上露出震惊,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马场昌房犹豫了一下,言道:“我也没有问题。”
在铁炮轰鸣声之间,一声又一声的愤怒而绝望的喊杀响起。
不过逢此突变,李正未有丝毫畏色,反而倒是有几分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样子。
会意之后,马场昌房猝然站起身来,却没看见李晓眼中露出一丝寒色。
果真如李晓所言,穴山一族的武士,在门外尽数为他屠尽。
马场昌房进屋子后,看这一大家子逢此惊变,却亦然镇定自如,不由皆佩服他们的气度。
而李晓正室小幡由美亦坐在一边,神色平静。
这群武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在门外挑衅起来,甚至有些人肆无忌惮的还要再度冲击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