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难以射出的子弹

传来。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低低道，“难道你也被叶幕他们影响了，所以不想睡觉？”

    “难道你真的相信王是被叶幕所杀？”杨瑞盯着他。

    “这样就最好。如果人类和血族彼此相爱的话，那会是令双方都痛苦的事情。”他似乎是有感而发，“人类会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渐渐衰老，由此变得恐慌自卑，一直被折磨到生命终结。而血族，就要用漫长的生命来承受这一切悲伤和怀念。”

    “对了，”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到现在为止你好像还没动手过，这两个孩子就干脆交给你解决了。”

    “哇，原来你也这么八卦，哪里有的事。”杨瑞的脸微微一红，“怎么可能嘛。”

    “要知道乔不会杀她的话，你也不用那么早就拉着我在这里等了。”

    “现在你早就青出于蓝了，这个称呼也不该再用了。”他的脸色稍稍温和了一些，“我们已经是搭档了，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其他方面。”

    “在组织里长大的孩子同样也是危险的。更何况，”他似乎有些好笑地侧过了头，“你没有听清J下的命令吗？这次的行动是——全灭。”

    “就连对话也一样。”他摸着自己的伤口，露出了一种复杂难辨的神色，“三年前，当我和玛莎第一次搭档的时候，她也朝我同样的部位射了一枪。说的恰巧也是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对了，他是吸血鬼！吸血鬼不是都修复伤口的特殊能力吗？？

    乔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平静如镜。然后，他慢慢放下了枪，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中，低声道，“这是第二次有人开枪打伤我。”

    “我不喜欢这个J。”杨瑞一出了门就小声地说道。

    “好了，还剩一个。”乔又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沙漠之鹰，这次他瞄准的是那个小女孩。

    “乔……”她怔怔看着他，同样身为血族，舒米特为了爱可以抛弃永恒的生命，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为自己铸造了一座阻断爱的堡垒。

    小女孩似乎是被枪声吓了一跳，但身上却还是完好如初。

    “她那样的性子不暴露才奇怪，不过也许这样会使事情进展的更加顺利。”叶幕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至少乔没有杀她，甚至还救了她，这起码是个好的开始。”

    “我有吗？”他的声线依旧那么平静，“我只是说，我听到了。”

    乔抿了一口红酒，淡淡道，“我喜欢这种颜色。”

    短短十几分钟内，这么一大帮子保镖居然全都被乔一个人解决了！

    玛莎的眼眸微光闪动，像光华流转的绿宝石，“可是，我还是更怀念你做我师父的时光呢。”

    一个都不留——她一想起这句话就开始头皮发麻，原来杀手界真的不是那么好混的。但既然已经上了这艘贼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尽量保证不杀死别人，自己也不被别人杀死总可以吧。

    乔的目光微微一动，随即又恢复了原先的冷漠。

    这时，从门外忽然走进了一个年轻男子，只见他在J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又匆匆离开。J的面色微微一变，又颇有意味地看了乔一眼，“玛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

    杨瑞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那我是否要谢谢你的原谅？”杨瑞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又落在了他的手腕上，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呼——他的伤口居然正在慢慢自动愈合！

    “我打算原谅你。”他瞥了她一眼，“就像原谅玛莎一样。三年前的她，可以为了一个孩子朝我开枪，但是三年后的她可以面带笑容的杀死一个婴儿。你也一样。尤其在杀手测试之后，你可以毫不费力地杀死任何一个人。”

    在一片混战之中，杨瑞根本都不用出手，乔已经闪电般击倒了一大片保镖，那位高层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乔一枪击中心脏……

    “看到了吗？在组织里，即使只是一个孩子，也会要你的命。”乔吹了吹枪口冒出的青烟，转身往停靠在一旁的车子走去。

    杨瑞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第二次任务。

    她并不回答，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师父，你来看我了。”

    “这次做的很好。”J边说边将一只盛放着红酒的水晶杯递给了他，深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轻轻荡漾，散发着如鲜血般的色泽。

    即使是在沉睡中，她还是微微蹙着眉，似乎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惊醒。保持最高的警觉性，这是身为组织杀手的本能。

    “哦？其实我也不喜欢。”乔将手插|进了牛仔裤的袋里，“那么，你的理由？”

    乔的目光淡淡一扫，“你是人类，为什么会管这么多闲事？”

    “乔，你不是答应了她哥哥放过她吗！”杨瑞在他身后低声喊道，她的声音在风中听起来有些轻微的战粟。

    “好了，该回去了！”

    他果然微微一愣，“你早知道？”

    “等一下，我早知道你是吸血鬼！”杨瑞连忙喊了一句，她可见识过这位亲王的速度，只怕再不招认就真的要被k掉了！

    J这才好像留意到了杨瑞的存在，目光却是望向了乔，“这次她的表现怎么样？”

    他将手枪一转，“凭叶幕的本事以及他和王之间的亲密关系，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谁会成为密党将来的领导者，这并不关我的事。在之前的圣战中，因为领导者的指挥失误，作为主要战斗力的我族损伤无数，所以从那以后，我族的历任亲王都不会再多管闲事。”

    “求求你了，我妹妹只有八岁，只要你放了她，我愿意立刻死！”小男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右手还紧紧牵着他妹妹的手。

    “等一下！”就在杨瑞正想办法如何阻止的时候，那个男孩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将他的妹妹推到了一旁，用还带着稚气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请放了她吧。要杀就杀我！”

    “它简直就是我心爱的情人啊。这是我刚刚拍卖回来的，当然是用来和你一起庆祝了。” J亲切的笑着，品尝了一口在自己手中的红酒，喃喃道，“有人将她形容为带有即将凋零之玫瑰花的幽香，真是一点也不错。我所享受的，就是这种难以把握的感觉。其实，人也是一样。在我看来，每个人在死亡到来之前的那一瞬间也是最具有美感的。乔，你觉得呢？”

    他抬起了头，“你的意思是……”

    “那些……已经过去了。”他的目光有些迷离。

    “你——不打算把真相告诉J吗？”杨瑞还以为和他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听到这个消息，杨瑞抬头望了乔一眼，只见他的神色还是依旧如常，但杯子里的红酒似乎轻轻晃了一下，那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更是快得让人根本无法看见。

    她站起了身，“好吧，就算你是在逃避。但是你在逃避的同时又经受不住她的吸引，对她总是若即若离，时好时坏，这样不是更加过份？如果真要逃避的话，那就应该更彻底，更干脆一些。”

    她那蝶翼般的睫毛扇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当看清眼前人时，她的脸上掠过了一抹难以置信的惊喜，低低唤了一声，“师父……”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手收了回来，用一贯的冷淡语气问道，“好些了吗？”

    “谢谢。”乔接过了水晶杯，扫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又是你最喜欢的Romanee-Conti。”

    玛莎呆呆望着他的背影，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刚刚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吗？

    他微叹了一口气，轻轻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从手心处传来的冰凉让他感到胸口的某处有些细微的疼痛。

    上了车之后，杨瑞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玛莎打伤你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发现你是吸血鬼？”

    “只剩两个了。”乔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沙漠之鹰，熟练地瞄准了那两个孩子。

    “我只是关心你的伤势能不能按时参加杀手测试，仅此而已。”他霍然起身，冷冷地抛下了那句话，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