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夜中的吸血鬼

    杨瑞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靠近中央的1号桌那里正上演着富家公子调戏啤酒女的戏码。说是富家公子或者还不够贴切，因为那位1号桌的贵客，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这位也算得上帅哥一枚的年轻男人，正是本市市长的二公子刘涛。平日里他仗着父亲权势和财富，就算胡作非为也没人敢得罪他。此时他的手下，正逼着那个推销啤酒的女孩喝下满满一扎加了香烟灰和瓜子壳的啤酒。

    “那么——大伯？”她连忙改了一个称呼，却看到那男子的脸色在一瞬间更加难看了。

    杨瑞耸了耸肩，“好了好了大叔，我也没功夫陪你瞎扯了，你的后悔药就卖给有需要的人吧。”

    “叶幕，你这算是在拍马屁吗？”某位师父的脑袋上出现了一排黑线。

    刘涛只觉得额上的冷汗已经滚落下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美杜莎的手，果然，在对方的手里，正握着一扎啤酒，而且，啤酒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

    “小淇，我们也别多管闲事了。”杨瑞连忙示意让她别多说话，这样的事就当作没看到好了。就在她目光一转时，眼睛的余光正好瞥见了那个戴棒球帽，染银色头发的男人微微侧过了脸，似乎和弹唱的红发男子有一点细微的互动，虽然她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却看到了他无意中露出的一抹弧度完美的薄唇。

    啤酒女郎迫于刘二公子的淫|威，最后还是含着眼泪灌下了这扎“特制”啤酒。十二点的钟声也在不久后敲响，杨瑞因为着急回家，告别了同事匆匆回家了。

    “师父你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而已，不——顶多只有十一二，或者七八岁？一二岁？嗯，应该说就好像还在子宫里的胚胎那么年轻。”

    “喂喂，你们听说过关于美杜莎的事情吗？”一个低柔的女孩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声音的主人是个打扮入时的圆脸女孩，在她的对面，还坐着三个年年龄相仿的女孩。从几人的打扮气质来看，应该是经常来这里感受夜生活的普通白领。

    美杜莎似乎是冷笑了一下，“那么可惜了，他们正在停车场里睡大觉呢。”说完，他幽灵般地闪到了刘涛面前，轻松地制住了他，令他动弹不得。

    刘涛只觉肠胃一阵翻腾，背过身大吐特吐，差点连五脏六肺就吐了出来。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实在喝不下……”刘涛苦着脸求饶。

    她忽然感到从小腹处传来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似痛非痛，似麻非麻，仿佛有什么积聚在那里拼命想要挣扎出来……从五年前开始，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时不时出现，唯一能解缓的方法就是吃些冰冻的东西。

    “我不需要钱。”男子唇边的弧更加深刻，“只要用你的一段记忆，就可以换取一粒后悔药。”

    小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啧啧，敢情你是灰姑娘呐，十二点以后就会变身。”

    “我只知道人生不会重来，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在每做一个决定前，我都会考虑仔细，不让自己有任何后悔的可能。”杨瑞扬了扬唇，“就算真的有后悔药，无非也是一种逃避。但是逃避不会解决问题，只有积极面对才是王道。”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后悔并不是弱者所为。懂得后悔，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那么，下一次也许会做得更好。”

    “不过师父你也很狡猾啊，每个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是这么说，她就会越是想走左边那条路。师父你明明知道那里是……这根本就是报复吧？”

    “叶幕你这个小子……”瓦利弗熟练地飞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五年来，我们七十二魔王将本领都差不多尽数教给你了。要知道当初沙利叶吩咐我们将本领都教给你的时候，大家都根本不相信你能学这么多这么快。可没想到你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学会了我们所有魔王的大多数本领，就连那个最难搞的流迦都和你特别投缘，你说，你还有什么需要学的？”

    红发歌手的歌声还在继续，客人们也很快收起了好奇心，漠然地置身事外，玩骰子的继续玩骰子，喝酒的继续喝酒，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完全和他们无关，因为——谁也不想招惹麻烦上身。

    “难道这辈子就从来没有一件让你觉得后悔的事吗？”他很快掩饰了自己的失态，恢复了常色。

    “哈——难道大叔你还会预测未来？”杨瑞更加觉得好笑，不过同时也觉得有些惊讶，听他的口吻，似乎知道从这里到她的家里，左右两条路都可以走。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男子的脸上绽开了了一个略带诡异的笑容。

    令人吃惊的是，那张狰狞面具下，竟然是一张秀美可爱的女性脸庞，明媚动人的双眸里流转着比月色更皎洁的光华，纤巧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因为身体难受，所以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推开了店门。

    “我说的不是那个美杜莎，而是最近出现的一个神秘的现代版蜘蛛侠，不过那人行事可比蜘蛛侠狠毒多了，听说以牙还牙是他的处事手段，而且那个人喜欢带着魔女美杜莎的面具行事，所以就被叫做美杜莎了。”最先开口的那个女孩露出了一抹神秘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听谁要是惹到那个人就倒大霉了。”

    “如果真的像你那么说，这药的价格一定会贵得离谱吧。”杨瑞心里暗暗好笑，猜测这个男人八成有什么幻想症。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孩子的哀求声，“不要……”即便是如此嘈杂的环境里，这叫声还是如此清晰。

    一推开门，就能感觉到一阵喧闹扑面而来。

    “喝不下？那刚才你逼别人喝这么开心？”美杜莎一手捉起了他的下巴，一面狠狠地将这扎啤酒毫不留情地全都灌入了他的嘴里，包括里面的一切配料，也一点不差的塞了进去。

    杨瑞喝了几口酒，侧过了头，凝望着还在弹唱的红发男子，这个世上，任何疾病都有药物可以控制，可有一种药却无处可觅，那就是——后悔药。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选择了左边的那条路。

    “好了好了，乖啊……”叶幕伸出了一只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对了，师父，你这门调制后悔药的本领好像还没教给我哦。”

    “听上去好像很有趣呢。”其中的一个卷发女孩推了推身旁正在看表的短发女孩，笑道，“杨瑞，急什么，都没到十二点就要回家？”

    “你听说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这句话吗？”在看到杨瑞点了点头后，他的眼里尽是笑意，一字一句说道，“我卖的东西就是——后悔药。”

    听到叶幕的问话，瓦利弗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从背后取出了一样东西，然后，他听到了自己徒弟微诧的声音，“美杜莎的面具？”

    男子那灰色的眼眸里荡出了难以琢磨的奇异光泽，就连声音也仿佛变得遥不可及，“好吧。既然你不需要，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今晚你回家的时候，不要走左来的那条路，改走右边那条路会比较好些，不然，会有让你将来觉得后悔的事情发生。”

    他用打量的目光从那个人的脚往上移，一点一点，一直到移到那个人的脸上时，他顿时大惊失色，竟然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打火机落地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的一声轻笑，更是令他万分恼火。一个谁字还来不及说出口，他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她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不知从哪户人家的大钟响起了子夜一点的报时声，虽然只是短促的一声，但那仿佛扭曲拉长的回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听来倒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人的脸上带着一张极为恐怖的面具，面具上那张扭曲的女人脸仿佛正在呐喊着什么，头上所盘绕的数条毒蛇更是说不出的诡异。不过，令刘涛感到害怕的并不是面具本身，而是佩戴面具的人。

    客人们坐在昏暗的座位上享受这难得放松的一刻，有人在玩着掷骰子的游戏，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喝着酒独自想心事……几位推销啤酒的女孩穿着娇俏可人的短裙穿梭在酒吧里，为这诱惑的氛围又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诶，师父，你刚才好像又旧病复发偷走了什么东西吧。”叶幕摸了摸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她抬头朝四周望了望，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上。在这座夜生活丰富的城市，这样的便利店并不少见。只是，她好像从来不记得这条巷子里也有这么一家店。

    短发女孩对着那卷发女孩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小淇，你也知道，平时我八点前就必须回家的，今天已经是例外，但要是12点以后回家，我老妈一定又会家法伺候。”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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