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轮回之门，不可能拦住我……你逃不掉的！”

    尘土影里，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宽大的衣袍沾着黑的血黄的土，再无半分从容风姿，狼狈至极。

    “不是！你只是为了自己的骄傲，西聆尊皇曾经的女人怎能……怎能让别的男人碰？”

    怒喝声里，双掌猛然拍出！

    “骗我，”他狠狠地扣住她的下巴，“你敢骗我？”

    怀中身体凭空消失，西聆君毫不迟疑地尾随而去，却撞进一片光影里，触手虚无。没等到他再继续，那片光幕很快就消失了，带着那缕孱弱的魂魄，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喃喃地道：“是啊，扶帘婉玉害我的孩子，我要报仇，你不让，你骂我狠毒……”

    巨响声爆发，绵延不绝，整片城墙被恐怖的力量摧毁，轰然倒塌，土石滚落，尘土飞扬，砸死士兵百姓无数，哀呼声不绝于耳。

    “那是……轮回之门！”有修道者想起了那个记载，失魂落魄地叫出声。

    一道白光自她身上飞起，遁入门内！

    “你开创一统五灵界的局面，不甘让它在自己身后消失，于是你想到了道门。”

    那个人，是被她亲手所杀。

    面对温柔的诱惑，雁初闭上眼睛摇头：“我不信，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西聆凤歧，今日这所有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整个五灵界都是你的一盘棋！”

    “越夕落，你做梦！”察觉结局难以逆转，西聆君终于暴怒，铁青的脸不再见半分温柔，冷笑的眼睛里有了疯狂之色，大量真气涌入她的身体，试图强行接续已断的心脉，“你忘了我说的话，你逃不掉的！你给我乖乖地活过来，否则我定要让你后悔，让你生不如死！”

    “你怎么想都无妨，”西聆君勉力维持她的性命，口里依旧噙着笑，“听话，运功跟我的真气走，让我替你续脉，等你好过来，我会慢慢解释，我对你说的全是真话。”

    失一两颗棋子，在执棋人眼里应该不算什么。

    所以民间有传言，五灵界战乱不断，却从未有哪一国真正彻底消失，只因为他不允许。

    风吹长发，丝丝灰白，黑眸空洞无焦距。

    “她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害你了。”察觉她的抗拒，他强行将更多的真气灌入，“这次是因为你身体太虚弱，若留下孩子，必有性命之虞，所以我才让你服药，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只要你活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你听话。”

    “结束了，我终于报复了所有人……”雁初没听见他的警告，或者说不在意，她仰望着头顶空阔的天空，喃喃道，“报仇，是对的，却也是错了，让欠我者得到该有的下场，可……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一切对我已无太多意义，这短暂的有限的时间，我宁愿……宁愿和那个人一起远走高飞，携游终老，听他在耳边再唤一声师父。”

    “你的局布得太大，棋下得太久了。”雁初睁开眼，眼眶里已满是泪水，“你创永恒之间，不是为修行，也不是为长生，永远的西聆天下，这才是你修的永恒之道。”

    年纪轻轻就一统五灵界的尊皇，比谁都希望将亲手开创的局面延续下去，唯有道门才拥有恒久的生命，因此他决定修永恒之道，从而有了尊皇弃国入道门的历史，有了永恒之间。

    多年前，西聆族灭，点燃他的复仇之火；多年后，一统天下，唤醒了他的野心。

    “你想多了，”西聆君柔声哄她，“我助秦川琉羽是因为在意你，不想看你嫁给萧齐。”

    “你是高明的奕者，料定我逃……逃不出你的掌控。”气息不继，雁初停下来喘息，口中血又涌出来，声音开始变得断续，“可是……我……我终于能走出这盘棋了……西聆凤歧，我真后悔……后悔遇见你，更不该爱上你……如今……如今我可以走出你的棋盘了……我逃出去了！”

    蓝色光华越来越明亮夺目，最终，一道数丈高的蓝色光幕出现在城楼顶，奇丽无比，幻象一般，五灵界从未有人见过。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世上哪有永恒的朝代？谁又能永远享有天下？

    一场误会，他狠狠地伤了她，等到他想要挽留，她却设计逃走了，她竟然逃出去了！

    “西聆凤歧？”雁初气息微弱，痴痴地仰望着他，“你怎么来了，真不想死在你怀里。”

    他怔住了。

    报仇吧。可是直到最后才知道，一切都只是一个局，琉羽、萧齐、焰皇、南王……包括自己，都是那盘中的棋子而已。

    “越夕落！”西聆君狠狠地扣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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