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风雨前的宁静

仙府，何兄打算在这里住一宿，顺道去附近的昆山派探望探望。”

    二十几个门派杀了傅楼，变态哥哥单单宰了昆山派的掌门，分明是在做样子，雷蕾跟着公子跳下车，挽住秦流风的手臂，低声：“姓秦的，你知不知道自己脸皮很厚？”

    雷蕾摇头：“没有，谢谢你把他们送回去，也谢谢你为游丝说情。”是真的谢谢。

    何太平闻言转脸看她，似笑非笑：“是。”

    雷蕾气得直瞪眼：“你你你……”

    雷蕾挣扎。

    何太平毫不犹豫：“当然杀过，他们杀我们的人，我们也杀他们的人，江湖本就是如此，互相寻仇更不奇怪，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舍弃任何一个子民，不会随便动他们，不会对部下施以酷刑，尽量为他们的利益着想，所以江湖永远是白道的，因为这些百姓跟着我更放心。”

    雷蕾摇头：“我没怪你。”

    公子摇头：“我不是这意思。”

    上官秋月想起来，回眸一笑，潇洒地挥挥手：“丢了。”

    雷蕾愣了愣，轻哼：“你就没杀过人？”

    泪意又涌上来，雷蕾别过脸：“我只是不喜欢看见这样的事，傅楼也是被逼的，就算他真的罪有应得，游丝也不该死，他们还想杀她，这算什么公道！”

    再看旁边，冷醉转脸低笑。

    一名星仆匆匆跑上台：“不出尊主所料，那些人果然来了。”

    雷蕾侧身看窗外风景。

    取心法完全只是个幌子，他不用心法也能收服传奇谷，更重要的是，可以借白道的手杀傅楼。

    “你听我说，小蕾！”公子微急，温暖的手将她带到胸前，一字字道，“那是别人的家事，我不能管，但你放心，我绝不会那样待你。”

    公子默然，微有迷惘之色。

    公子略作犹豫，看着她：“上官秋月当初是派你来偷凤鸣刀心法的。”

    百年前的一个约定究竟有多少效力？取得心法固然能让传奇谷臣服，却不能动傅楼，傅楼在谷中威望不低，若活着，上官秋月就很难完全掌握传奇谷中重权，只是名义上的统一罢了。所以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杀傅楼，谷主死在白道手上，传奇谷内部分裂，他再略加施压，大部分人必会投奔千月洞，甚至，他可能早就料到傅楼会因为痛恨白道而留下“投千月洞”的遗言。

    山上短短两个多月，山下已是六月天气，夏夜习习凉风仍不能驱散暑热，许多人都走出卧室，在院子里摇着小扇子乘凉。

    “……”

    顾晚莫名。

    公子沉默许久，道：“你可是生我的气？”

    秦流风不答，拍拍旁边公子的肩：“萧兄弟，秦某身上现银不多，附近又没钱庄，这顿饭你请了如何？”

    上官秋月“啊”了声，丢开“材料”，惬意的笑容温暖又迷人，带点俏皮与幸灾乐祸，如同小孩子捉弄人得逞一般：“何太平肯定气得不得了。”

    顾晚道：“尊主说的是。”

    “……”

    公子微惊，按住她的肩：“小蕾，你……”

    上官秋月百忙中抽空看他一眼：“你以为他还能活？”

    俊脸微红，美色当前，雷蕾忘记警告，忍不住想要扑上去轻薄，可惜就在此时，车窗口却忽然出现另一张俊美的脸，笑吟吟看着公子：“什么话？”

    顾晚忙道：“在下面候着。”

    顾晚应下，跟着就走。

    “他们都是被逼的，当年游丝被虐待，没一个人管，现在那些人却跳出来说什么正义！”

    秦流风指着不远处：“那不是？”

    何太平道：“你不必谢，我已尽力，不过是看傅夫人落到如此地步，心中有愧而已。”

    说不感动是假的，雷蕾不由自主想去那怀里寻求温暖，忽然想到上官秋月“不许轻薄”的警告，马上又直起身坐了回去——在没骗到解药之前激怒变态，不是什么好法子。

    “你若是我，会如何处置？饶了他们？”无视她的愤怒，何太平语气很平静，“袁志海的确该死，傅夫人没错，但你只看到他二人之情，却忘了，傅楼杀过许多正派弟子也是真，那些人可是无辜的，他们的亲人又当如何？身为盟主，不能维护小公道是无奈，倘若因此置大公道也不顾，这江湖又会是什么模样？”

    此人的反应太出乎意料，雷蕾只当他在装傻，不做声，对于一个曾经想拿自己作牺牲的人，不论谁都喜欢不起来的。

    星仆也要跟着走，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忙问：“星主，这人……”

    雷蕾默默坐在车窗前，心里想着事情。

    “小蕾。”公子在身后轻声唤她。

    何太平毫不客气：“除了责怨别人，你还会做什么，连自救都不行，若非萧兄弟制住你，你上去除了惹事，还能救下几个人？”

    公子忙轻咳一声，镇定：“不走了？”

    上官秋月转身，翩翩然往台下走。

    顾晚顿了顿脚步：“没听到？尊主说不用了，丢了。”

    何太平道：“要杀傅楼并不是我，而是上官秋月，傅楼杀人无数，我不愿他死，是希望用他牵制千月洞，舍小义取大义，保江湖平衡安定，但他若非死不可，我也不能因为同情便将他作下的恶事一笔勾销，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为一个人就随意杀其他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秦流风笑道：“脸皮很厚，我知道。”

    公子不语。

    先前因羚羊的事冤枉了他，雷蕾多少有些内疚，转身不语。

    雷蕾嗤道：“你会心中有愧？”

    公子反应过来，俊脸忽地红了。

    上官秋月早已料定一切，如今传奇谷归顺，也就没必要再取凤鸣刀心法，所以只叫她偷玄冰石，没了玄冰石，公子就不能施展凤鸣刀法，除去他，何太平这边的实力必会大打折扣。

    公子应下。

    雷蕾倏地从他怀中抬头，退开一步：“你的意思，游丝是该死？那些袖手旁观的人都是对的？”

    雷蕾涨红脸，微怒：“总比有些人眼睁睁看着好。”

    “匹夫之勇，不自量力。”丢下这句话，何太平施施然离开。

    上官秋月心情很好，不打算继续做试验了：“叶颜呢？”

    公子移开目光：“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公子默然片刻：“那是袁掌门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何兄他当年纵有心，也……”

    雷蕾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