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堕落人间之月

p;“药呢？”问出口之后，雷蕾才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件东西，那是枚黑色的药丸，馨香扑鼻，与他身上的香味一样。

    雷蕾道：“当然。”

    上官秋月不语。

    风彩彩听得有趣：“海豹是什么？”

    雷蕾简短作答：“救她。”

    只是，一个人怎能在冰雪里生活？

    “那就尽快拿到心法或者玄冰石，回来跟哥哥在一起，”上官秋月摸摸她的脸，宠溺地，“下次不许这样了，真冻出毛病怎么好。”

    温香讲起这些故事的时候，雷蕾始终保持沉默。

    说着，她转身去搀扶地上的风彩彩，无奈这副身体比不得自己原来的，加上已经在风雪中奔走了许久，很快就力竭，两个人在雪地上滚作一团。

    她不得不求助：“哥，你不救她就算了，帮帮我好不好？”

    雷蕾怒：“哥！”

    冰天雪地，洁白的衣衫透出更多冷意，仿佛他本就是来自这冰雪之中，宛若雪神，不食人间烟火，当然，除去那暖沁人心的微笑。

    雷蕾立即充满希望：“哥，她中了毒，怎么办？”

    犹如发怒的老母鸡，雷蕾轻哼了声，迅速别过脸，无奈张开的双臂不好就这么收回来，于是她四下扫描现场，寻找改扑对象。

    风彩彩笑道：“依你说，鱼也可怜了。”

    一样狗血！

    “小白”是让人忍不住想去轻薄啊，雷蕾神色古怪地点头，心中百味陈杂，春花秋月的关系越来越离谱了，美人哥哥会吃醋！

    雷蕾不想太失望，因此转过脸不再看。

    这几天都忙着赶路，冷圣音急于想查出杀父仇人，他也绝不会希望是温庭，真相只会让两个恋人痛苦。

    上官秋月注意力却全在她身上：“你在发抖？”

    雷蕾平静地：“一块干净的大地上生活着一群海豹，然后有一群人过去，把它们杀了。”

    上官秋月看了她半晌，总算点头：“起来。”

    雷蕾愣了下，坚持：“我不管，把解药给我！”

    上官秋月优雅地：“怕什么，你又没中毒。”

    雷蕾大喜，马上爬起来：“答应了？”

    雷蕾哆嗦：“冷啊……”风雪很大，一直忙着赶路倒没有觉得，如今突然停了这么半天，才发现手脚都冻得麻木了。

    不能扑公子，不敢扑何太平，雷蕾没了选择，于是笑眯眯朝另一个人扑去：“姓秦的，好久不见越来越帅了啊！”

    “解药呢？”催促。

    温香与风彩彩都笑。

    “喂她解药。”上官秋月转身就走。

    上官秋月果然站住，板着脸，居高临下看她，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耍赖的，漂亮的眼睛里先是浮起不少意外之色，刹那间两道目光竟凌厉无比，但仔细看时，又全变成了笑意。

    “不许轻薄别人，”声音低柔，却是不容抗拒的命令，上官秋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目光摄人心魄，“不许轻薄萧白，明白了？”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那怀抱不同于往常，仍是带着馨香味，却不再冰冷，暖烘烘如同抱着个小火炉，依稀还有道暖流游窜到自己体内。

    雷蕾不说话，他奶奶的这什么遗传啊，若把老娘也生得这么绝代风华，“小白”还不是手到擒来！

    上官秋月笑：“怎么不是？”

    雷蕾忽然笑道：“幸好不是人人都那样，有了人，世上才会有这么多故事，日子才这么有味道啊。”人的日子比动物的精彩多了。

    唇角微扬，上官秋月缓缓拨弄她额上的头发：“那就好，春花秋月何时了，哥哥记着呢。”

    雷蕾蹭蹭他：“这么美的哥哥，又这么厉害，说不定很快就能一统星月教千秋万代，我仰慕还来不及，哪敢威胁？”

    雷蕾看着温香，欲言又止。

    “死个丫头而已，难道她比哥哥的大事还重要？”上官秋月不悦，“萧白杀了我们多少人，其中也有什么都没做的，他们不也无辜？”

    上官秋月叹气，哄她：“对付这些人不能心软，听话，萧白若知道你与我有关系，必会防备，到时候你要取心法就难上加难了，你想让萧白知道你的身份？”

    这魔头也有在意的人，就像傅楼对游丝……雷蕾脸发烫，心头警钟大响，小秋月有乱|伦倾向，小春花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外面似乎很热闹，三女皆疑惑不已，温香探头朝窗外看了看，立即面露喜色，让雷蕾与风彩彩下车。

    夜谭城外二十里，一辆马车飞快行驰在大道上，同行的还有二十几个人骑着骏马，领头的身披玄色披风，腰佩长剑，正是南海派掌门冷圣音。

    雷蕾发抖：“可解药……”

    公子看她一眼，略有关切之色，却不好丢开风彩彩过来。

    在冰雪中长大，听到这话雷蕾竟没有丝毫意外，事实正是这样，那种与生俱来的冷厉气质，太美，也太过纯净无情，本不该是人间所有，就像千月洞冰谷上的冷月，应该高高在上淡然看众生，却不巧坠落尘世，参与了人间的游戏，沾染了太多血污。

    上官秋月侧过身：“不行。”

    “还冷不冷？”拍拍她的背。

    上官秋月微笑着听她说完：“你很仰慕我么？”

    上官秋月这回不理了，赌气似地要走，淡淡道：“想帮他们，就不要认哥哥。”

    上官秋月抱住她：“这样就好了。”

    笑的时候，他绝对比公子更像好人。

    雷蕾道：“吃鱼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不可能永远不被揭开，但雷蕾不希望是由自己去揭露，何况温庭虽说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如今夜谭城之乱却幸亏有他及时阻止，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也算立了件大功，事情并非没有转机，至少他还知道回头，虽然这与何太平在信中施压有关。

    掀起车帘，雷蕾就看见了公子。

    人们印象更深刻的，是百年前剿灭星月教那一战，武盟主组织白道几十个门派的高手设计伏击，横行于世的大魔头南星河最终被铲除，命丧萧岷的凤鸣刀下，据说当时城中血流成河，尸积成山，魔教死者无数，这也是白道最引以为自豪的一战，至今仍让人津津乐道。

    萧白是人中月，他就是月中人。萧白似无情，做的却是有情之事；而他，看似有情实则无情，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是天生的。

    上官秋月看着她：“这丫头昨晚早就醒了，想要偷听你我的谈话，还看到了我，让她活着必生后患，叫萧白他们知道，你我的计划便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