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生总有意外

口气。

    蔡二良原本还在朝门口的人使眼色，估计想找打手进来，如今见这掌力，知道遇上高手，吓得连连摇头，辩解：“小人骗各位又有什么好处，那石先生，唉！先是城里风大侠找上来的，说有位朋友要借一夜场子办事，后来的事都是他们在联系，小人其实不知情。”

    门上垂着厚重的青色布帘，旁边有两个下人等着伺候，那壮汉低声对二人说了两句，其中一个打量众人两眼，便掀起帘子走进去，里面很快传来说话声，由于外头太吵，听不清楚内容，不消片刻，那人又出来请众人进去。

    “过奖。”

    旁边温香忽然开口：“我知道。”

    壮汉客气地陪笑：“说的是，下回不敢了。”

    一个四十来岁、长着小胡子的、胖胖的男人正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满脸疑惑：“几位是……”

    温香垂首：“他与家父曾有往来，我跟着去拜访过一次。”

    那边雷蕾惊疑不定，这边何太平不动声色继续询问：“蔡老板认识那位石先生？”

    冷醉咬唇笑，果然坐到公子身边。

    秦流风笑道：“我们是蔡老板娘的朋友，如今有要事找她，两位大哥可否进去通报一声？”

    两名壮汉闻言冷笑：“朋友？满嘴胡言……”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哎哟”一声，其中一个已经被丢到街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雷蕾毛骨悚然，开始冒冷汗，难道这只狐狸在暗中调查过？不对，这家伙很擅长逼供，多半是故意诱导呢！于是她镇定：“真的，当初我们……”

    冷圣音丢开他：“找蔡二娘！”

    服务小妹也惊慌，连连道歉央求。

    秦流风“啊”了声：“对，以前你和蜀老板有仇。”

    雷蕾警惕地：“我不记得了。”

    长生果叫价必定不低，道理上也说得过去，何太平沉默半晌，展颜：“有消息就好，先吃饭！”

    目中透出几分迷惘之色，冷圣音道：“原先那人约定的地方是古茶巷的一个赌场，那儿的老板是蔡二娘，他们接头似有暗语，因怕惊了他，我也没露面，只派人监视古茶巷，并不见有特别的人物进出，想是他还躲着没到。”

    温香垂首过去坐下。

    秦流风含笑拉过她的手，放上锭银子：“放心，没人知道是你说的。”

    何太平问：“改在夜谭城了？”

    秦流风拿一根筷子指指那蟑螂：“那就替我给你们总店的蜀老板捎句话，你们这酒楼还打不打算再开下去？”

    实在小看了风流才子，表面赌气，实际却是在探咱的底细呢！见这么多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雷蕾不免心慌：“我当然失忆了，不过我当初进过他的酒楼，里面很不好，不好！”

    何太平开始说正事：“冷掌门几时到的？”

    两名壮汉警惕，上来阻拦：“你们……”

    服务小妹摇头：“不知道，他十天前就出门了，至今未回。”

    蔡二良道：“时候没错，但已经改了地方，不在我这儿，十多日前石先生就已经向各路英雄放出消息，他们都赶过去了，莫非诸位不知道？”

    蜀客酒楼名不虚传，热腾腾的酒菜很快送上来，菜色搭配很好，既不显得太油腻，也不太过清淡，足以让风尘仆仆的远客胃口大开，惟独那些上菜小妹一身的新式旗袍，让雷蕾很不习惯，恍惚间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古代江湖，还是在现代酒店。

    雷蕾气得：“你你你……”

    服务小妹迟迟不语。

    一个聪明人做出这等事，不会不知道后果，足见其动机不纯。贪欲是可怕的，这么多大人物聚在一起，若果真为争夺长生果发生争战，以众人之力能阻止么？

    这话外人听来客气，其实分明就是在挑衅嘲笑，众人面色都极其难看，公子与秦流风去夜谭城慰民的消息早已传出江湖，那石先生偏偏将地方改在那儿，原来早已知晓了众人的计划！

    何太平微皱了下眉，很快恢复笑容：“说得是，先吃饭。”

    饭桌话题开始丰富，或许是刻意为之，但紧张的气氛已在逐渐被冲淡。

    到碧水城的时候正好是二十九，但见城中小桥瘦湖，幽轩画阁，景致颇为秀丽，并无冬日落寞冷清之色，除夕将近，人们都欢欢喜喜准备过年，卖爆竹年画的随处可见，还有许多卖梅花的漂亮小姑娘，一派太平祥和的气象。

    看清勺子里那只死蟑螂，众人不免大坏胃口，齐刷刷搁下筷子，都有点哭笑不得，公子微有洁癖，脸色尤其难看，温香冷醉二人也紧抿着嘴。

    旁边秦流风却拍拍他的肩：“冷兄的眼光是不错的，这酒楼有几道招牌菜驰名江湖，蜀老板也是诚实人，我看就很好。”

    “又是这儿！”有关这次穿越的种种，雷蕾极不满意，对负责设计的蜀总抱有相当大的成见，如今见到这招牌，不觉忿忿，伸手扯着冰山美男嘱咐，“你以后别照顾他们生意了，去别的酒楼订吧！”

    蜀客酒楼，灯火辉煌。

    至此，雷蕾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官秋月会说“不去碧水城”，他竟是早就知道这事。

    公子冷冷道：“那位石先生倒聪明得很。”

    见他颇不客气，蔡二良不悦：“蔡某知道的就这些，诸位若不信，请便！”言下之意是要送客了。

    何太平道：“风大侠？”

    “是么。”秦流风笑，俨然一副“你就老实招了吧”的表情。

    几十个名字报完，座中一片沉寂。

    何太平敛眉：“莫非有变故？”

    雷蕾沉着脸，拍桌子：“一定要停业整顿！整顿！”

    服务小妹笑：“好象是夜谭城。”

    冷不防耳畔又传来秦流风的声音：“不必找了，方才我已经叫他们把韭菜撤了。”

    “是看见妇人你就心软，”雷蕾扬脖子，坚持，“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卫生状况不好，客人吃出毛病怎么办？这事闹大了还关系到人命呐，以前我们那边就有很多……”说到这里忽然停住。

    这壮汉原本也有些本事，但如今居然连对方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心知自己与对方武功相差太远，岂敢不识时务，当下再不敢嚣张：“是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英雄有话尽管吩咐……”

    一进三间，那壮汉小心翼翼领着众人走到最里面的一扇小门旁。

    众人总算明白出了什么错，连何太平也忍不住笑了：“阁下就是蔡老板？”

    “尽力而为！”何太平打断他，微笑，“既然都想长生，谁也不会愿意当最先出头的那个，取胜不在人多，看谁能控制全局。”

    古茶巷其实根本不能算作巷，它宽敞得就像一条小街，放眼望去是两排红红的灯笼，灯影里人来人往，每家赌场门口几乎都站着两三个高大壮汉，里头吆喝声不断，由于城中赌场基本都开设在这一带，不免又引来些暗娼之流拉生意，因此入夜时分，这里就显得比别处更热闹。

    “不好！”何太平倏地站起来，“快去古茶巷看看！”

    何太平忽然道：“他要买什么东西？”

    何太平道：“正是。”

    冷圣音怒：“原本拍卖会是要在你这里举办，你怎会没见过？”

    蔡二良没有回答，反问：“阁下可是姓何？”

    秦流风立即道：“去了哪里？”

    江湖祸乱对千月洞只有好处，暗中散布消息而不留痕迹，千月洞的星仆月仆完全可以办到！

    雷蕾看着身旁的人，越看越有气，在桌下踩他的脚，咬牙低声：“你怎么不直接叫冷大才女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