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柄秋水般的长剑,正指着南宫雪。
众人大喜,有她拦着,任老伯要制住南宫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他伤谁也不可能会伤了叶夫人的女儿。
“你不必多言,”任老伯截口打断她的话,“如今白家已无人丁,老朽受你父母所托,既找着了你,就不能眼看着你……”
任老伯终于开口了:“老朽的意思,想来你们也已明白了。”
除了何璧神色不变,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诧异而怀疑地看着他。
灯笼柔和的光线中,南宫雪依旧负手站在那里,神色间半点细微的变化也没有,高贵而典雅,隐隐透着几分忧郁。
面对这个忠诚而可怜的老人,叹息之余,众人又暗暗着急——他当然不会杀了南宫雪,但经此一变,再要从他剑下救人只怕就难了,难道真要答应他的条件?
他虽说得斩钉截铁,却还是忍不住将剑尖往前推了一寸。
这种时刻瞻前顾后注定是要吃亏的。
看清来人,任老伯的剑势果然顿住。
一声闷哼,任老伯显然已经中了邱白露的银针,而南宫雪却几乎全身都已在他的剑势笼罩之下了,根本援救不及。
他这么突然动手,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也只是出于本能闪避,没料到,他竟是早已看准了目标,然后才借咳嗽作掩饰,制住了南宫雪。
见众人并无动静,杨念晴也有点怀疑,担心地看看南宫雪,又悄悄扯了扯李游的袖子:“真的要答应他吗?”
任老伯一边咳嗽一边摇头:“不算要挟……老朽不过只要你们一句话罢了。”
众人沉默。
杨念晴惋惜不已,好容易来个“美人救英雄”,他却白白拒绝了这番好意,看来南宫雪对唐可思果真是没有感觉。不过大哥也不用这么强出头吧,唐可思就算挡也没有危险的,你若被制住可就麻烦了呢!
看着那柄近在咫尺的剑,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的刀有生以来第一次脱手了。
场中忽然生变,叶夫人不由怔住。
一黑一黄两道人影直向南宫雪抢去。
原来唐可思匆忙之下,看见那剑指着南宫雪,并不知道这个老人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母亲,只当他要杀南宫雪,情急之下才做出傻事。
李游忽然道:“答应什么?”
任老伯定了定神,看看南宫雪,果然犹豫:“老朽倒果真忘了,既然如此,又叫老朽如何相信你们?”
一直站在旁边漠不关心的邱白露此时正冷冷看着他,目光锋利如剑,波澜不惊的脸上竟也现出了几分寒色。
所有人都露出失望之色。
叶夫人不语。
何璧道:“我等只知道,你必定不会万毒血掌。”
任老伯愣了愣:“你们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苍老的脸上,面色渐渐变了,握着剑的手也开始发抖。
杨念晴只觉得手臂上一紧,随即,人已在半空中了。
他淡淡道:“你要挟我们?”
何璧冷冷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人都是你杀的?”
只要那剑尖稍微再往前递上那么几寸,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而以任老伯的身手,完全可以在任何人动作之前,轻而易举将剑往前推上几寸,何况对象又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
何璧正要开口,却忽然变了脸色。
就在她离开地面那一瞬间,三条人影,一白一黑一黄,如有默契一般,几乎同时掠起。
任老伯也面露怀疑之色,犹豫道:“你……答应了?”
众人都不忍。
没有人说话。
何璧!
几点银光闪现,却是邱白露的银针。
下一刻——
“自然错了,”任老伯冷笑,“你们别忘了,小碧死时,只有我一个人在旁边,万毒血掌的心法,便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任老伯咳嗽一阵,喘息道:“你们不信?我杀林星所用的手法,正是白门所有。”
他不再说下去,只转向众人:“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咳……老朽没许多工夫与你们这些小辈细细耗的。”
众人沉默。
何璧与邱白露凌空一个翻身,退回原地。
于是,他身形一变。
“那也由不得你们!”他激动起来,声音有些发抖,“我只要你们不再追究,此事根本与你们无关,又何必多管闲事!”
“南宫哥哥!”娇呼声响起,一个红色的人影忽然扑到南宫雪身上,竟要去替他挡那一剑。
李游笑道:“看来,老伯也怀疑在下是在信口敷衍?”
就这一刹那,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