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乔嘉琪用力摇头，抽泣着说：“我恨死他了，妈妈，我不原谅他，我不原谅他……”

    “傅西洲！傅西洲！乔嘉琪，你给我醒醒！醒醒！他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早就把你忘记了，抛得一干二净！”乔嘉琪冲过去，死死抓着姐姐的手臂，怒吼着：“你给我打起精神，你给我死心，他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莲城精神病院的病房里。

    阮阮在他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叹口气：“……假话。”

    蔷薇香氛系列，从香氛基调到包装设计，无一不与白蔷薇相关。

    乔嘉乐忽然冲过去，抓住她伤害自己的双手。乔母也跑过去帮忙。可失控中的乔嘉琪力气极大，恶狠狠地把她们两个人撞倒在地。

    被她这样一吼，乔嘉琪忽然捧着头尖声大叫起来。

    阮阮就说，傅西洲先生，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情人，过什么情人节呀。

    他们回到公寓，阮阮取出一瓶红酒，点上蜡烛，熄掉灯，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细细碎碎说着话，喝酒，静待零点。

    乔嘉乐说得对，他确实自私。

    “你有过约定，还是去吧。”沉默了片刻，阮阮忽然说。

    傅西洲说：“我跟嘉乐说好了，明天一早过去。”

    其实这是他单方面的决定。下午，乔嘉乐就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去，他直言说，对不起，嘉乐，今晚我去不了了，但是我一定会去帮嘉琪过生日，明天一早就过去。

    流了满脸泪痕的乔嘉乐，转身将母亲抱住，张大嘴，无声哽咽。

    乔母捂着脸，坐在床上，唉声叹气，默默垂泪。

    在城市的另一端。

    情人节那天，阮阮特意请了假，悄悄去了他的新品发布会。之前其实他有邀请过她，但她拒绝了，想到他那天一定很忙，还要分心照顾她。

    他失笑，心里动容，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乔母默默收拾完地上的狼藉，她走到站在窗边的乔嘉乐身边，轻轻揽住她肩膀，“别哭了，嘉乐。”

    乔母去拉她，她暴躁地挥着手臂，一巴掌就甩到了乔母脸上，很重，她痛呼出声。

    乔嘉乐坐在地上，咬着唇，指甲掐痛了手心。

    “新年快乐，阮阮。”

    他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出差，一走就是好几天。年前那些每天到农场接她下班再一起吃晚餐的时光再也没有了，起先阮阮有点不适应，人就是这样，当一种生活成为习惯后，忽然改变，心里总会有点空。

    当零点的钟声敲响，乔嘉乐看着姐姐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色中带了慌乱与狂躁，口中念念有词，西洲，西洲。西洲怎么还不来？西洲去哪里了……

    “姐。”乔嘉乐慢慢走近她，轻声哄她：“我们吃蛋糕好不好？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栗子蛋糕，很好吃的。”

    她不知道，正是这个除夕夜，女儿的心里，因为恨意，升起了怎样可怕的罪恶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