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雷一鸣也坐了起来。单手撑在热炕上，他歪着身体去看满山红。满山红迎着他的目光，就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两只眼睛陷在浅浅的阴影里，眼神也是含义不明。

    雷一鸣吃了大半碗粥，摇摇头，不吃了。

    雷一鸣也醒了，扭过脸看着她，心中无情无绪。他已经连着几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虽然满山红不大像个女人，可终究也只是个假小子，并且不丑，洗干净了脸一瞧，还是个挺俊的假小子。

    张嘉田走回原位坐下来，从那凉了的肉汤里捞肉吃，满山红也回了座位，把雷一鸣吃剩的小半碗粥端起来，一口喝了个干净，抬袖子一抹嘴。她刚吃了个半饱，于是像和张嘉田竞赛似的，也重新狼吞虎咽起来。

    雷一鸣这回躺就躺了，倒是没有慌张。抬手在满山红的短头发上摸了一把，他问道：“怎么把头发剪了？瞧着完全是个小子了。”

    “改成什么主意了？”

    雷一鸣慢慢转动眼珠，望着她——片刻之后，他开了口：“没什么，我觉得好些了。”

    雷一鸣抓起披风披了上：“我急着去撒尿。”

    满山红笑了，一边一层一层给他系纽扣，一边问道：“我能怎么胡闹啊？”

    雷一鸣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我目前还说不清楚，总之，我今天在见了他之后，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现在，我不那么想杀他了。”

    假小子也罢，真姑娘也罢，反正她是个桀骜不驯、有主意的人，不把她睡了，她就不会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收回目光坐起身，他也清醒了：“雪停了吗？”

    既是如此，那么她就由着性子，怎么喜欢怎么来了。

    然而与此同时，一只手也钻进了她的棉袄里。那手贴着她的皮肉往上走，隔着那裹缠的一层布，他的手指压向她的胸脯：“我带你走！”

    雷一鸣答道：“我得到消息，说你和张嘉田有联系，就想来见见你。”

    张嘉田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狐疑地看着他，看了几秒钟之后，才反问道：“什么意思？”

    雷一鸣下了炕，满山红看着他，问道：“干吗？急着走哇？”

    “不是姑娘，就更不该和我胡闹了。世上有你这样和爷们儿胡闹的小子吗？”

    说完这话，他成功地把一勺热粥喂进了雷一鸣嘴里。

    满山红猛地一弓身，紧贴胸脯的那一层束缚被他撕扯开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喊叫，但慌乱地喘息了片刻之后，她忽然发现此刻很好——他不是那种力大无穷的莽夫，他的手指温柔灵活，绝不会让她感到分毫的疼痛。

    一夜过后，满山红早早下了炕。

    满山红瞪了瞪眼睛：“我省你奶奶个腿儿的心！我跟他又没仇。另外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俩好像是都够委屈的，到底哪个是先闹事的王八蛋啊？”

    隔着层层衣裤，他当然是伤害不了她，可她瞬间红了脸，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他妈的找死！”

    雷一鸣歪着脖子扭着脸，为的是要把左肩亮给她看，此刻听了这话，他忽然有些紧张：“别胡闹。”

    她穿戴整齐了，在地上走了走，又蹦了蹦，觉得自己并没有缺少了什么，还和先前一个样，甚至像是少了一道什么枷锁似的——男人的那套物件，那些动作，她都领教过了。处|女的羞涩彻底退去，她是越发的无所畏惧了。

    满山红当即说道：“谁官儿大我带谁，剩下的就在这儿凑合一宿吧！一会儿给你端个大火盆进来，放心，冻不死你。”

    满山红舔舔嘴唇，在他的领口和头发上嗅到了一点淡淡的香气。忽然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她答道：“管他妈的呢！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想当女的，我就是女的，我想当男的，我就是男的！”

    然后她又问道：“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满山红睁大了眼睛：“我那子弹也就是在你的肉里钻了个小眼儿，血都没流多少，哪还用缝针啊？”

    张嘉田一点头：“对啊！我是恨你，你要杀我，我还不恨你？”

    “那我不干！我不掺和你们这些破事，你打完仗回家了，我还得留这儿呢！张嘉田的部下要是来找我报仇，那我怎么办？”

    雷一鸣抬眼直视着他：“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吗？”

    张嘉田总端着那一碗粥，烫得手疼，这时就把碗往桌上一放：“你看我俩谁比较像王八蛋？”不等满山红回答，他对着雷一鸣一拍桌子：“我告诉你，你爱病不病，爱吃不吃！现在不是过去那个时候了，老子不是你的奴才，没那个闲心哄娘们儿似的哄你了！”

    翻身和他相拥了，她发现了一种新的游戏。她想适可而止，随便玩玩也就算了。可她很快又好奇起来——对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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