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要走,”赵一玫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绝望地喃喃,“求你了,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妈妈,妈妈……”
她慢慢地说:“是晚期,癌细胞扩散得非常厉害,上午沈放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我买了今天晚上的飞机,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我放下电话,第一反应就是给何惜惜打电话,她也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我问他。
我一下子变得口拙,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她:“没关系的,你别担心。”
他这才缓缓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我,然后轻声问:“这才是你来波士顿的原因,是吗?”
他答应后就挂断了电话。
“姜河,”顾辛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出声提醒我,“冷静点。”
我想她一定知道我未说出的话——长到足以让我们忘却这些伤痛,和奋不顾身爱过的那个人。
“她告诉我她母亲去世,然后……”回想到赵一玫母亲的遗言,我开始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赵一玫在邮件里写到:整层楼的护士都拉着我说真羡慕你爸和你妈,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们之间是真正的感情,可以相濡以沫陪伴一生,我相信如果此时让沈叔叔倾家荡产来救我母亲,他也是愿意的。
“我会想要去一个,我们差一点点,就能一起去的地方。”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我只能写:你要相信,我们的一生,远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长。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将赵一玫母亲生病的事情告诉了他:“我应该怎样才能安慰她?”
我想了很久该如何回复她,在命运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荒唐。
“没,”电话里她的语气十分轻快,“就是回去一阵子。”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一通来自中国的陌生电话,我疑惑地接起来。
我静静地等她哭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镇定下来,告诉我:“我妈得了癌症。”
挂断电话,我笑着对顾辛烈说:“谢谢你。”
那天以后,我每天靠着一封邮件同赵一玫联系,大概是她不愿意让我听到她的声音,怕我胡乱担心。
我愣神片刻,江海也不催我,静静地等着我。
在寒冷的冬天里,它显得如此不合时宜,我咬了咬牙,买了一个回家。
我第二天醒来时收到赵一玫的邮件,说她已平安到达,勿念。
“一玫……”
“抱歉突然打扰你,是这样的,”我故作镇定地说,“赵一玫你还记得吗?我最近联系不上她了,能麻烦你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帮我去她导师那里问问有她的消息吗?我知道可能性不太大,但还是想试试……”
“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难过成什么样了。”
他问我,知不知道赵一玫去了哪里。
这时,他才轻轻地开口:“还有呢?”
看着他难过的样子,我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也会提到沈放,说还好有沈放,他几乎每天都来陪她,帮她照顾沈母,也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能安心地睡一会儿。
我兴奋地拿起手机,回拨沈放的电话,将我刚刚的话重复给了他。
我甚至以为他已经没有在电话前了,忍不住开口:“你……”
去哪里?我回忆起两年前的夏天,我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下来。我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同江海说再见,飞机在波士顿缓缓降落。
“我明天下班之后去她家里看看吧。”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沉落,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赵一玫的时候,她从白色的雷克萨斯跑车里走出来,穿得金光闪闪,一尘不染,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被她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心里真的好受了许多。赵一玫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既然她身上有钱,那就不用风餐露宿,也不用为了贪图小便宜而被坏人拐卖。
“这样,谢谢你。”
“可以请你告诉我吗?我和父亲都很担心她。”
“谁知道呢,她到底跑哪里去了。”
“对不起。”我说。
我爸说得对,美国的西瓜,哪有家里的好吃。
我曾经问过江海:“如果旧金山没有金门大桥,你会选择哪个城市?”
顾辛烈走上前,递给我一杯热水:“姜河,你没事吧?”
我一下子握紧了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珍贵珍贵,因为珍稀,所以昂贵。
“波士顿。”他说。
“姜河,”他温柔地打断我,“没事的。”
他轻轻地笑了笑,听起来有点像是讽刺,我不太明白,他说:“好的。”
“嘟”了三声以后,他接了起来:“姜河。”
“你们曾经有没有约定过,要一起去什么地方?又或者是,有过共同回忆的地方?”
然后我就挂断了电话。我觉得心里十分难受,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道是因为赵一玫,还是因为刚才的那通电话。
她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哭。我握着电话,默默地陪她。
赵一玫握着电话,沉默了十几秒后她忽然大声地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像是个无助的小孩。
“一周前,她母亲去世那天,她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