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剥着剥着鸡蛋,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想起爸妈的声音,忽然一阵没来由的伤感。
我扭过头看向那匹马,这一刻它也转过头好奇地打量我。它身形魁梧,高大到几乎遮天蔽日。陆游写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江海认真地看着我:“它是一匹公马。”
我在十八岁这天,拥有了一匹英俊的阿拉伯马,它的脾气不太好,对我瞪着眼睛出大气,它来自我心爱的男孩。
天地如此辽阔,怪不得所有的大侠都要拥有一匹好马。
“我想要给它取个名字,可以吗?”我侧过头问江海。
我们转过马厩,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一匹黑色的骏马不耐烦地站在那里,甩动着马尾,扬起空气里的尘埃,金色的阳光照得它黝黑的毛皮闪闪发光。
果然,那次寒假以后,我没有再回国。要升入大四那年的暑假,我和江海进入实验室和教授一起做项目,而何惜惜找了一份实习工作,于是我们三人都没有回国。赵一玫下飞机后给我发来邮件,告诉我她见到了沈放和他的女朋友。
江海来找我的时候,我正红着眼眶,莫名其妙地吸鼻子。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江海走上前,轻轻顺了顺它的毛,“河川,真是一个好名字。”
江海点点头,并没有揭穿我。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坐上他的车,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件外套,那是我有一次忘在他车上的,之后便一直留着,可以搭在手臂上遮遮太阳。
“当然。”江海点点头。
我从他手中接过缰绳,学着他的样子,两腿一夹,然后,我的爱马河川一动不动。
“我可以试着跑起来吗?”
马蹄声响起,我们沿着马场的栅栏看过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树林,绿树茂盛,苍翠欲滴。加州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仿佛通往天国的阶梯。
他也看着我,静静地说:“姜河,十八岁生日快乐。”
我跟着江海走进去,才发现这里是一座马场。江海好像很熟的样子,他同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对方便带着我们来到马厩。
“你怎么了?”他诧异地问我。
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帅气的人。
河川的背很温暖,我不时地用手抚摸它的毛皮,它动了动耳朵,吓得我急忙收回了手。
我回过头去,见江海背脊挺直,眼睛看向前方,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动了动眉毛,拉住缰绳。
我吃惊地回头看他,他竟然懂得我的所思所想。
江海回过头来看我,笑着问:“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