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终于有了一丝踏实感，有一种温暖的力量从心中走过，我们之间的默契还在，他那样自然而然的动作让我的不安减少了许多。

    看到我们以后，她飞快的走了出来，还是当年那小麻雀的精怪样子。

    她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松动的表情，睨我一眼说：“你和那电线杆真是普通男女关系么？”

    一路纪时偶尔低头和我说话，明明是很亲昵的姿态，却不知为何那样僵硬，我难过极了，心里像钝物刮过，一阵一阵的疼。

    但这要求我真不知道怎么答应，一边是媳妇儿一边是发小，明明嘛事没有，怎么变成二选一了？

    坐在离学校不远的餐厅，我沉默的吃着饭，坐在我们对面的林缓大大咧咧的活跃气氛，讲着在国外遇到的趣事，一点没有女孩子的娇气。她和纪时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她对男生喜欢的东西几乎了如指掌，和我一点都不一样，仔细想想，我从来不曾迎合过纪时，我总是强迫他喜欢我喜欢的，把他对我的忍让和迁就当做理所当然。

    可我没想到他约我出来竟是别人的主意，林缓来学校找纪时，我和纪时作为东道主，自然该一起接待。

    我见她脸色又有转冷的趋势，赶紧否认：“哪能啊！那是全院没人愿意演她新郎，她就来泡我了，给我酒心巧克力，我吃了一个还想要就只能给她当新郎了！我发誓我对她一丁点想法都没有！”

    我心中不做他想，只是本能想笑笑她。大约是一直以来都太熟，她出国后我们也一直在保持联系，所以没什么距离感，抱着她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在一番寒暄声中，我只夹了一句：“欢迎回来。”

    我心中不屑，要不是爸妈都在，我真想削她一顿，我拍开她的手，鄙夷的说：“少来，我对母猩猩可没兴趣。”

    这场大雨把浮尘压下，空气变得潮湿。这样的天气人总容易犯困。

    谈恋爱真他妈累人！这孙子真当够了！

    一见我出来她就吆喝着向我奔来。不由分说把我一抱，左右脸一边亲一下。喜滋滋说：“纪时！我爸妈回来了，我要搬回家了，来和你说一声！”

    他还是我的纪时吧？是这样吧？不觉，我唇际就泛上了浅浅的笑意。

    林缓这猩猩虽然个性可怕但是披的人皮倒还罢了，虽然没我家越尹长得好看，但长手长脚倒也没扎眼的。

    这样的女孩真真美好，我是女生我都想为她动心，更何况是男人？她拥有比我更长的回忆，甚至比我高，比我漂亮。

    我们大约有九年没见，但我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她个子高挑，目测就有一七四一七五，还很不怕死穿着高跟鞋，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她家和我家关系特好，而且我们从出生就认识了，这突然的……以后人还都得编排我重色亲友？”

    发小林缓回来那天下了场雨，飞机晚点，隔着大厅的玻璃，我看着外面一片雨蒙中的机场，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该降落的飞机却迟迟不至。

    对她，我问心无愧，心静如尘。

    “全世界就你把我当宝，哪还有人看得上我啊！”为了哄媳妇儿，我真够忍辱负重自损八百！

    她好整以暇眯起眼，冷冷嗤道：“原来她是你妈啊？”

    她胸怀里还抱着书，她收了收手臂，抬头口气淡淡反问我：“你觉得呢？”

    “天生的！怎么着？”

    我以为抬着头能让眼泪逆流，可水分还是从眼角滑落，我想为自己保存一些骄傲，可他已经彻底把我摧毁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我不想和她再为这事多做纠缠，还真给我那些兄弟说着了，这女人真不能惯，一惯就无法无天了。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啊？又闹什么呢？”

    一见我便趾高气昂说：“纪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这么矮啊！这样怎么配得上我啊！”说着故意等到我旁边，居高临下对我一阵比划。

    我们冷战了近十天，这在我们的恋爱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我害怕到不能自已。就这么毫无安全感的生活着，几乎行尸走肉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越尹！他妈的！给我站住！”

    她爸妈还在北京办事，她暂住在我家。我没觉得不妥，平常上学我住校，就周末才见上一天，但越尹对她敌意很大，越尹整一小说看多了，只要一块长大就说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就必有奸/情，我对她这番论调真心不敢苟同。

    “你以后不准和她见面。”她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我和纪时吵过很多次架，每次不管吵得多厉害，他总让着我，哄着我。这让我已经形成了习惯，潜意识里觉得他让着我就是理所当然，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真生气了，我该怎么办。

    她理直气壮与我对视，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失了耐心。自从和她好了，我把我脾气一压再压，压到几乎没有，可她总是一再挑战我的底线，神都会累。

    直到林缓从头舱通道出来。

    林缓这才发现越尹存在，瞄着越尹笑眯眯说：“挺漂亮啊！配你真糟蹋！”

    我转身，与他们背道而驰，我身后是纪时着急上火的喊声：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来抢纪时，那我，又怎么是她的对手呢？

    越尹沉思片刻，似笑非笑：“你没想法，你又知道人姑娘和你一样？”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掉在地上的钱包被来往驰骋的汽车压来碾去，我感觉心脏似乎也跟着被碾压，每一寸都在疼，直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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